葬礼上。
“她可能还活着。”五条悟撑着伞,对幸村说。
“……”幸村只是盯着他。
禅院直哉试图去抓住五条悟,被夏油拉住了。
“……她不算人,也不算咒灵,”五条悟的眼睛亮了一瞬间,“幸村,你应该见过最初的她。她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是她救了你。”
幸村睁大了眼睛。
幸村想起记忆里某个模糊的雨夜,狂妄狰狞的怪物,从天而降的美少女,小时候的他一直以为是某个混沌的梦境。
原来,是故事的开篇。
那天後,他发了烧,念叨的怪物估计也被当成童言童语,成为某块记忆碎片。
原来是现实。
她从来不一般,无法被定义。
所以死亡会抓住她吗?
禅院直哉放弃了挣扎,垂下头:“在那之前,没有她的记录。”
“倘若是人,不会不存在记录的。”夏油淡淡补充。
“我知道了。”幸村微微颔首。他会等她回来。
她还欠他一场比赛。
他会活得很好,在她暂时离开的日子。
他会灿烂向上,拥抱可期的未来。
无论是网球部的朋友,还是他的父母,一开始对他毫不沮丧的心情报以疑惑,太奇怪了,就像是她还活着,在某一天会打招呼说:“好久不见”。
“无法接受友人的死亡,幸村,你松懈了。”他的好友真田试图劝说他,被他拉去网球场虐了一顿。
“部长……你……”切原赤也支支吾吾地想要劝说,却什麽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她会回来的。”会再次和他一起去吃小蛋糕。丸井表达了他的态度,收获了其他人诧异的目光。
丸井和幸村相视一笑。
时间会洗去很多,有些印痕被洗得越强烈。
年少青涩的情感在时间里交织,发酵,像是一种习惯,又是未消的执念。
“你会诅咒她吗?”五条悟蹲在她的墓前,放下一捧白色的鲜花。
残阳入血,勾勒出花瓣的边缘。
“诅咒?”幸村歪头,他盯着墓上樱井的照片,感觉有种荒诞的不真实感。
那张照片是什麽时候拍的?好像是他还在生病的时候,某天她带了相机,给他拍拍,他顺手抢过相机,拍下了她的笑脸。
还是为了打发病房的无聊时光,她总是带来网球部大家的抓拍照片,包括她自己被大家抓拍的照片。
太久了,他记得不是很清楚。
“爱是诅咒,”五条悟擡头看他,没有笑意,“你爱她吗?”
幸村笑了。
若是他诅咒了她,她是不是早就应该出现在他面前。
若是他不爱她,是不是过了这麽多年,他早就应该放下。
“等她回来。”一切答案就会明晓。
“部长还是单身吗?”某次聚会,切原试图调侃他,被白石敲了一下。
“为什麽打我?”切原委屈地锤白石。
“幸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吧。”不二笑着拉起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