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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昼之夜的少女(第3页)

青年冰凉的指腹来到耳边,贴着她的耳垂一寸寸滑过,若有若无的气息在颈边徘徊不去。那感觉就像野兽正在辨认猎物的脉搏,江愿汗毛瞬间炸立,止不住地瑟缩後退,又被捏着後颈极轻地按住。

等反应过来时,原本佩戴的珍珠耳饰被悄然取下,安静地躺在托盘中。鸽血红的耳坠在他指间轻轻一晃,落入她耳垂的瞬间,细微的重量仿佛钉上了某种沉默而隐秘的象征。

江愿擡起眼,困惑地看向这位唐突的外国人。

但他神色懵懂又纯善,甚至还带着发自肺腑的感激,让人信服或许这只是文化差异造成的误会,难以苛责于他。

她突然意识到,对方可能误会了她的好意,她绝无轻薄他的意思,于是脱口而出:“我不会带你回家的。”

“……”

俄罗斯人的嘴角仿佛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但他神情分明未变,并极为自然地继续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目前在横滨大学,主修宗教学与音乐。”

江愿微微点头,联想到他演讲时偶尔略显生涩的措辞,用俄语体贴地回应:“我会一些俄语。如果你对日语还不太熟,我们也可以用俄语交流。”

“Спасибо,барышня(谢谢你,小姐)。”费奥多尔顿了顿,愉悦的眼神在她脸上掠过,换上流利的俄语,“也许突然这样说有些冒昧,但您对喀秋莎展现出的善意深深触动了我。无论如何,我都希望能亲自见您一面。”

“你……”江愿睁大了眼。

“小姐不必惊慌,我无意告密。”他平静地解释,“您之前在网络上咨询,关于长期圈养的鲸鲨是否适合放归自然,是我为您提供的解答和相关数据。後来,我就看到了那条新闻。”

“你是……D君吗?”

费奥多尔似笑非笑地点头。

将面前这位气质阴郁的青年,和熟悉的网络ID关联後,亲切感油然而生。

江愿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追问对方是如何认出她的,并滔滔不绝地汇报起後续:“感谢你的建议,我都照做了。放生地的水温丶盐度丶海流丶pH值提前调查过,而且现在是非□□期,不会打扰到本地生态。还有,我去海里跟了她一会儿,她对活饵有反应,是可以自主觅食的。”

“你做的很好,小姐。”

江愿联想到这人和喀秋莎都是俄罗斯産地的,不由得多说了几句:“她可能找不到原来的族群了……但她仍然可以生活得很好。其实,她今年才35岁,对鲸鲨来说还算年轻。她还可以游得很远,看到很多地方,也许……”

“您不开心吗?”

费奥多尔突然打断她。

江愿的话语戛然而止,热情被骤然浇灭。她迎上费奥多尔探究的视线,下意识摇头:“没有。”

对方却像没有听到她的回答,继续以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说:“和您的男朋友有关。”

她不愿与初次见面的人探讨私人话题,语气生硬地再次否认:“……没有。”

“实不相瞒,在下的异能力,是可以看穿当前人们最苦恼的事情。”费奥多尔沉吟片刻,用一种难掩怜悯的语调继续说道,“那恐怕是位性格相当恶劣的男士,与他尽早分开是明智之举呢。”

“男士?”江愿微微一怔,嗓音里滑过这个带有性别含义的俄语词根,语调困惑,“怎麽会?”

费奥多尔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罕见地空白了半秒。

江愿笑起来:“看来你的异能只能看个大概,至少看不到性别,费奥多尔君。”

费奥多尔很快意识到这是对方在刻意回避,立即扬起歉意的微笑,微微颔首:“我真是失礼了,无论如何,该祝您得偿所愿才是。”

他非常绅士不再深入这个话题,江愿也投桃报李地捧场:“谢谢。这个异能力已经很厉害了,你方便告诉我,苦恼是什麽样的吗?”

“嗯……事实上,苦恼的形状,常常如出一辙。无论男女,人的痛苦多半是由爱与罪交织而生。”费奥多尔阐述着东正教的思想。

他的目光微微下移,短暂地停留在她耳畔那颗折射出冷光的血红宝石上,嘴唇微不可察地翘起,他说,“红色——”

“人的痛苦是红色的。您可以认为,Correspondancesdesvoyelles中提出的元音通感映射是正确的。红色往往与疼痛与欲望相连。当人承受痛苦时,脸颊会泛红,伤口会流血;甚至羞耻丶愤怒丶嫉妒,乃至渴望,本质上也都是红色情感的变体……”

江愿正听得入神,一位夫人走近,与费奥多尔轻声攀谈。

他极其自然地接过女士递来的香槟,三言两语便逗得对方笑意盈盈。不多时,两人在她面前约定,稍後去那位夫人位于中区的高层公寓看猫翻跟头。

“?”

费奥多尔转过来,像是才想起她的存在。微微一笑,用俄语与她道别:“你是个温柔的人,上帝会保佑你的。”

转身离去时,他忽然又停下脚步,回眸——

以一种凝视着无机物般丶不动声色的愉悦目光,深深地,看了她最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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