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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登钟楼的少女(第1页)

攀登钟楼的少女

那次宴会後的很多天,江愿开始陷入无止境的噩梦。

梦冗长丶混沌,所有画面被反复撕裂又粗暴拼接。

她梦见一个人被无望的海水吞没,浮冰像白色的墓碑环伺。有时,是一个蜷缩在暗影中的脊背,比哭泣和嘶吼更绝望,或是,从港口黑手党那栋漆黑如剑丶刺破天际的高塔之上,一个身影纵身跃下。

红色的围巾在空中翻飞,如同一道撕裂夜幕的血痕。最终,那人像一只折断翅膀的鸟,无声地坠入无边的黑暗。

她看不清他的脸,却在他坠落的瞬间,感受到噬心蚀骨的痛楚瞬间撕裂了她的意识,无数蛆虫密密麻麻地碾碎血肉,爬上她的心脏。她感到自己在窒息,呼吸绝望地拉扯着喉咙,耳边满是尖锐的寂静。

那一刻她终于迟钝地丶清晰地意识到——那个在痛苦中挣扎丶无法挽救的人,是她所深爱的。

第四次从噩梦中惊醒,眼角是潮湿的,指尖发凉,胸腔仿佛还有残馀的剧痛未曾散去。天花板漆黑如墨,一动不动地压着她,像噩梦仍未结束。

江愿睁着眼,怔怔地躺了一会儿。

她终于接受那个被回避许久的事实:“如果太宰先生遇到了麻烦,怎麽办?”

不论是被抛弃的怨怼,或是约会被爽约的失落,所有这些日子里,被她反复咀嚼又视若天大的委屈,在这个念头面前,竟显得如此可笑和渺小。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尖锐的丶几乎要将她溺毙的恐慌,攫住了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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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江愿拜访了武装侦探社。

阳光懒洋洋地洒在红砖建筑上,侦探社内一如既往地喧闹而平和。

国木田独步看到她时,正在有条不紊地整理着成堆的文件。

作为曾经朝夕相处的老师,他轻易看穿了江愿故作镇定的僞装,擡起手,笨拙却不失温和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镜片後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无奈的安抚:“太宰那个混蛋以前也经常这样,毫无征兆地消失几天是常事,不必太担心。说不定又在哪条河里漂着,或者被哪个好心的店家收留抵债了。”

他的话语里透着对同伴的了解与纵容。

在侦探社同事们充满善意丶七嘴八舌的安慰声中,江愿默默将目光投向那张属于太宰治的丶铺着米色毯子的沙发,此刻空空如也。

“喂,”国木田皱眉,“你不会自己去找他吧?”

江愿:“当然不会。”

没有人会和班主任说实话。

从侦探社出来,江愿就熟练地甩掉了身後的保镖。

新派来的护卫是位漂亮又尽职的黑手党小姐,可惜被芥川的私人社媒账号轻易忽悠。芥川有个严肃的工作号,还有个见不得光的太宰治毒唯号。这位樋口小姐一边为他奔赴危险任务而焦虑得掉发,一边无比冷静地Stalk他的全部社交记录,如同一位绝望的寡妇。

江愿钻进人群里,她想:“人和猫之间不能只有见色起意和电气白兰,也应当是有道义的。”

哪怕再是一只不蹭人腿的猫,所有人都笃信,凭借他的狡黠与聪慧,总能找到回家的路,哪怕世界上如果存在连猫都束手无策的困境,人也必然难以解决——也正因如此,才必须有人,至少要有一个人,任何人都可以,去张贴寻猫啓事。

这或许是自保机制的一种,是人为了自己能安眠,必须去做的事情,和其他人及猫都不相关。

于是,很犟的人走过河边,走过Lupin酒吧,走过墓地丶集装箱丶美术馆丶三溪园……人坐遍了这个城市里所有的公共交通,她给Suica卡里充了200万,还剩199万。

当真正独自一人踏出保护圈後,江愿发现,城市并没有想象中那麽危险,既没有成群的坏人等着绑架她,也没有谁会在意她的行踪。横滨离开谁都照样如此运转不息。

人唯一需要脱敏的,只有自身的懦弱和恐惧。

她在樱木町旁的市民广场坐了一会儿,脱了鞋,赤脚踩着微凉的石板地。不远处的工人们叮叮当当地修复着三个月前被恐怖袭击破坏的地面。

面前的巨型荧幕上,正播放着她兄长在欧洲接受财经采访的实况画面。

她静静看了一会,一瘸一拐地跳上回家的电车。

她的家是一整座山,房子建在山顶,私人庄园没有任何公共交通能够抵达。她花了一小时,沿着蜿蜒的山路徒步爬上去。

在兄长书房里那本厚重的高尔夫俱乐部会员名录里,她翻到了异能特务科一位高层的私人号码,熟练地假扮作秘书,颇费周折,换来一纸进入最低保密级资料馆的临时许可。

普通人与异能力者的世界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却坚不可摧的壁垒。但财富最大的便利,从来不是金钱本身,而是可以随时取用盘根错节的人脉资源。

资料馆里弥漫着陈旧纸张的味道,灯光惨白。她一页一页地翻阅着关于“人间失格”的记录,希望能从那些冰冷的卷宗里,找到一丝关于太宰治的蛛丝马迹。

那些文字冷静而客观地描述着他异能力的恐怖。她看着那些案例,那些他曾经处理过的丶被一笔带过的危险任务,心脏一寸寸收紧。

“他在和什麽事物战斗?”

“为什麽身上总是带着伤?”

“为什麽自杀?”

仔细深究的话,这些并不是她唯一无知的丶关于太宰治的事情。在过去看似热烈的追求里,她更多取悦了自己,从未试图去了解对方。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不知道他真正的朋友是谁,不知道他会在怎样的角落消磨漫长的白日。她甚至连他赖以生存的异能力,都是此刻才从故纸堆里窥见一二。

这个人就好像天上的孤月,她能看到的,永远只有他光辉皎洁的一面,而那晦暗不明的背面,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陨石坑与风暴,她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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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江愿拖着疲惫的身体从资料馆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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