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那我老公呢”
“杨姐,你老公目前没事,听说这样的隔离审查时间挺长的,你要有耐心,你还认识什么人啊,最好活动下,你知道的,现在这个世道,项目部哪里会有一点好处都不收的人啊”
“谢谢你啊,金慧,有什么新的消息及时告诉我,姐改天请你吃饭”听到不是自己老公,妈妈的心稍微放松了下。
“我们姐妹不说这个,你最近自己多注意休息,会没事的,我挂电话了啊”
放下电话,妈妈心思重重的靠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头痛欲裂,自己该怎么办呢?
…
“叮铃铃!叮铃铃!”
清晨,妈妈从梦中惊醒,昨天晚上又失眠,只能靠安眠药才能入睡,不情愿地爬起来,穿好衣服。
八点一刻,妈妈有些疲惫的坐在办公桌前,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拉开挎包,拿出小镜子和化妆盒,飞快地画着淡妆。
这几天妈妈无心工作,办公桌上已经堆了不少文件,今天礼拜五,再不处理掉就要拖到下个礼拜了,妈妈飞快的处理着相关文件,一个上午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食堂餐盘碰撞的叮当声中,妈妈刚将筷子伸向清炒时蔬,手机在桌面上震动起来。
看到“贾文强”三个字跃入眼帘,她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白瓷碗里的汤泛起细碎涟漪。
她匆匆放下碗筷,踩着高跟鞋躲进消防通道,金属门重重合拢的瞬间,仿佛将所有嘈杂都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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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杨,晚上6点,你赶到福泉山庄的大堂,我等你,记得带上五万元的现金,你这里没有的话,我可以先垫上。”贾文强的声音裹着电流声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妈妈背靠冰凉的水泥墙,轻声说道“谢谢贾总,钱我有的,是关于我老公的事情吗?”听筒里传来打火机清脆的声响,烟草燃烧的窸窣声混着沙哑的声音“有些事情电话不方便说,晚上我带你见一个人。”?
挂断电话,妈妈盯着手机屏幕呆。
楼道里阳光在她眼底摇晃,整个下午,她机械地敲击键盘,目光却不时扫向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秒针每走一格都像是在切割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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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整,她握着银行取出的牛皮纸袋冲进地下车库。方向盘在掌心沁出汗渍,后视镜里映出她苍白的脸。
福泉山庄的霓虹招牌在暮色中亮起时,妈妈深吸一口气,将车缓缓驶入铺满鹅卵石的车道。
年轻服务员戴着白手套拉开门,黑色西装袖口掠过她的手腕,带着令人不安的温度。
穿过飘着栀子花香的小花园,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她眯起眼。
贾文强身着黑色夹克,正坐在大堂一侧的沙上,神色略带焦急又透着几分期待。
不一会儿,妈妈的身影出现在旋转门处,一袭简约的淡黄碎花连衣裙,外面套着米白色的开衫,裙子下露出肉色丝袜从膝盖上一小截大腿一直延伸到小腿、脚踝上,一双美脚上穿着的白色中跟皮鞋。
因为连衣裙特别的修身,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上,是两团惊人的突起,妆容精致却难掩眉眼间的焦虑。
“嗒…嗒…嗒……”贾文强踏着黑亮的皮鞋快步迎上来,西装袖口在水晶吊灯下泛着冷光。
他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几乎擦过妈妈小巧的耳畔“小杨,你来啦,路上还顺利吧?”
妈妈盯着他领带夹上的暗纹,喉结艰难地滚动,只能微微点头,唇角勉强扯出个弧度“嗯。”两人并肩走向电梯时,她刻意保持半步距离,余光瞥见来往宾客的身影在大理石地面投下重叠的影子,却没人注意到她攥紧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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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上升时,金属壁映出贾文强若有所思的侧影。
妈妈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听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叮”地一声,三楼到了。
贾文强却没有径直走向包厢,而是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装饰着孔雀蓝屏风的角落。
妈妈被扯得踉跄,俏脸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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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帮你约到的是集团纪委王书记的儿子。”贾文强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腕骨,镜片后的目光似笑非笑,“你称呼他王总就可以了,你老公他们项目组现在的审查,全在王书记手里攥着。”
妈妈不露痕迹的抽回手,后背撞上冰凉的屏风,孔雀羽毛图案在她眼底晃动成模糊的色块。
“那我这边应该怎么做,钱我带来了。”她举起文件袋,声音颤。?
贾文强接过纸袋,指尖故意擦过她的掌心“王书记肯定不方便出面,有些事情会通过他儿子来操作。”他慢条斯理地将文件袋塞进西装内袋,“我也是托了好几层关系,才搭上这条线。”
“今天就是碰个头,你放松些。”贾文强的手搭在她肩头,轻轻捏了捏,“钱等会我来处理。不过这个王总……”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紧绷的下颌线,“其他都好,就是爱喝酒。你到时候陪几杯,别扫了兴。”?
妈妈脸色闪过一丝纠结,刚想说自己开车过来的,不方便喝酒,但是想到还在被隔离审查的老公,只能银牙轻咬,点了点头。
贾文强轻车熟路地带着妈妈走进包厢,包厢内布置奢华,厚实的波斯地毯吸音降噪,墙上挂着价值不菲的欧式油画,真皮座椅环绕着一张雕花实木圆桌,包厢左侧还有一个皮质的三人沙。
圆桌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上身阿玛尼经典款休闲装,短利落,举手投足间尽显精明干练,看到贾文强身后的妈妈,眼睛一亮,随意把玩着手中玉石摆件的动作一顿,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贾总,可算把人带来了。”
贾文强笑着,侧身介绍“小杨,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王总;王总,这就是杨琳,他老公就是集团副总工冯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