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依宁默然坐下。
“下午我妈找你说了什麽?”霍司默问。
兰宜蓁打电话给霍司默,添油加醋地告徐依宁的状,同时警告霍司默不能心慈手软。
徐依宁裹紧衣服,毫无情绪地答:“不要争财産,不要争孩子。”
简洁明了,不卑不亢。
对面没声,徐依宁奇怪地看过去,见霍司默抿着唇盯着自己。
她觉得应该表态:“你放心,我只要孩子,不会让你割肉。”
“如果我说,我也想留住孩子呢?”霍司默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气氛倏地凝结了般,两个人的眼神对峙着。
“也好。”徐依宁先败下阵来,说。
“你很清楚,我争不过你。如果你坚持,那就留给你吧。但我要求一个星期见孩子两次以上。”
听听,多麽理智的分析。
霍司默心里的火慢慢沸腾,燃烧到眼神中。
“离婚的一步一步,你倒是都算好了。”
徐依宁不打算理会他的冷嘲热讽。
“好,那麽我也有要求。我们任何一方再婚,等同于主动放弃抚养权及监护权。”霍司默又添一条。
徐依宁本来也没有要再婚的打算。和霍司默的婚姻,她已经伤痕累累,怎麽可能那麽快开始新的生活。
“如果你对孩子不好,我会把抚养权要回来的。无论你找谁当律师,我也会和你争到底。”末了,徐依宁语气坚决地说。
原本上午开完会後便不适,霍司默的脑中有些混沌。
这才後知後觉的发现,竟然因为斗气,和依宁说了这麽一大段胡话。
他懊恼地扶额,叹了口气。
“我来找你原本不是和你谈离婚的,宁宁。怎麽被你气成这样了?”
徐依宁愣住,拧眉。
“我认错行吗?”霍司默此刻好像脆弱无比的陶瓷,看着坚硬,却一碰就碎了。
“不离婚可以吗?”
心底的痛楚随着他的话一层一层的抽丝般传导上来,徐依宁握住手,逼自己冷静:“你生病了,进去休息,或者我让你的助理送你回家。”
霍司默摇摇头:“我不回去。宁宁,你答应我,不离婚可以吗?”
徐依宁终究狠不下心,双手交叉抵在额头前,将自己的僞装脱下,语气放缓:“我很累了,霍司默。你不能一直绑着我,我也不想一次次妥协。就算这次,我让步,以後呢?周而复始,有意思吗?”
“离婚後,你要是继续为萱萱守候也好,或者再找一个贤惠得体的妻子都好,但,你能不能放过我?”
徐依宁已经不再落泪,甚至表情都没有什麽大的变化:“你不是非我不可,不是吗?”
霍司默被她的“放过”刺激到,猛地站起来,强忍着不适,按捺住心里的怒火,终于不再耐心。
霍司默语气冷冽:“好,我放过你。”
“过几天我会让律师过来。”霍司默放出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依宁缓缓站起来,霍司默的身影已经越走越远。
她知道,他已经不会再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