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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不辞失踪了。
乡亲们从暗道出来,不敢直接回常渡村,在周边的林子观察了一日,这才悄悄顺着地道爬了回来。
祠堂血腥味已经淡了不少,却增添了难以忽视的臭味。
躲到山上去的男人们见家里人都平安回来了,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忙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给她们听:
“那个李怀策,被乱刀捅死了。”
“那……那咱们还有躲吗?”
“估计不用了吧,好像百川书院那边也出了人命了,那事闹得大,连圣上都惊动了,派了通判大人前来调查。”
“端王有所顾忌,应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强制征兵的。”
大家点点头,都表示认同。
宏大的王府里,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身子抖成筛子,仿佛下一刻脑袋就会集体搬了家。
“啪”得一声,端王又摔了一个茶碗出去,茶碗瞬间四分五裂,地上水渍映人。
他阴沉着脸,一副要吃人的表情:“那个江不辞,抓到了没有?”
负责此事的薛无锋和秦纳海身子一紧,只觉自己的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着架,舌头像是个劝架的,可险些被误伤。
端王盯着薛无锋:“你来说。”
“回丶回回丶回禀王……王爷,人……人没……人没找……”薛无锋两眼一翻,就这样直接吓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端王怒骂一声,挥了一下手,便有两人过去把薛无锋擡了出去。
秦纳海舔了舔嘴唇,努力稳住身形:“王爷请息怒,这江不辞只是失踪,或者说是逃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总能把他给逼出来。”
端王依旧情绪激动:“来人,给我把江不辞的娘,他的姐姐,与他有关的所有人,都给我抓起来,总他还不现身,本王一天杀一个!”
“王爷请三思啊。”秦纳海赶紧道,“此人少年英才,不可逼之太紧,等抓到人後,王爷若还有用处,用完之後要必杀之,若他落到……那边手上,也要借那边之手,杀之。”
端王手撑半边额角,半天,他隐隐一笑:“秦纳海,你是百川书院的山长,江不辞是你的学生,那这件事本王便交由你来办了。”
秦纳海低着头,俯身行礼:“多谢王爷信任,多谢王爷信任。”
几日过去,阮清殊看着那三样东西,依旧打听不到江不辞的任何消息。
突然,外面传来吵闹声,像是从隔壁传过来的。
阮清殊蹙了蹙眉,赶紧将东西藏好,推开门,就见哥哥嫂嫂急匆匆地往外跑,她赶紧跟上去。
江家门前围了一圈人,刘玉娥捂着脸,声音焦急:“不可能,我儿子怎麽会杀人呢,官爷,这是不可能的呀。”
郭氏在一旁抱着扫帚蹦蹦跳跳:“杀人,杀人,杀人啦,官爷……官爷,杀人……”
“你!你在胡说什麽?!”官差怒瞪她,仿佛下一步就要给她上枷押走了。
刘玉娥赶紧把郭氏往自己身後藏了藏:“官爷不要同一个傻子计较,可是我儿……我儿不可能杀人啊……”
官差轻笑一声:“我且问你,江不辞是不是百川书院的学生?”
刘玉娥点点头:“是。”
“那他是不是金瞳儿?”
刘玉娥有些懵,她不明白金瞳儿与杀人之间有什麽关系。
“他是金瞳儿,可那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
官差挑了挑眉:“不知道你听没听到风声,百川书院近日惨死几个学生,死状相同,皆是弃之书院偏道,已发烂发臭,且眼睛变黄,你敢说这与金瞳儿无关?”
刘玉娥还在震惊中,又听官差道:“残害同修同门,此乃重罪,张大人让我过来传个话,若江不辞归家,隐瞒不报,便是罪加一等。”
说罢,轻哼一声,转身走了。
“娘,娘,出啥事了啊娘。”江窈才跑回来,没听清楚。
郭氏依旧缩在刘玉娥背後:“罪加一等,罪加一等。”
刘玉娥抹了一把眼泪:“窈儿啊,他们说你弟弟残害同修同门,百川书院的那几个学生,都是你弟弟杀的,这咋可能啊,这不可能的啊。”
江窈轻轻拍了拍刘玉娥的後背,劝慰道:“娘,您先别急,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只要弟……他没做过,就不会出什麽事的。”
刘玉娥吸了吸鼻子:“怕就怕,有人故意使坏。这些年你弟弟,没少得罪别人,前些日子又擅自放跑了乡亲们,已里外不是人,还下落不明。若是有人想趁此机会诬陷他,他,他要如何才能摘得干净啊。”
江窈咬了咬嘴唇,她也想到了那日的情形,江不辞偷偷修了暗道,救了乡亲们,这是做得实事。她虽然对自己的弟弟很失望,但也相信他做不出这种惨害同门的事情来。
“阿娘,你先别急,明日我便让清武套了驴车,我们到镇上去打听打听。”
阮清武在一旁应了声:“是啊娘,我们都不相信阿弟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明日一早我就出发去镇上,到底是怎麽回事,总要再打听打听。”
刘玉娥点了点头:“好,好,明日咱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