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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文学>星条红与皇室蓝谁是攻 > 8(第6页)

8(第6页)

他看着自己的手机,一边把自己的挫折感和着威士忌吞下。三小时前,他发了短短的「三小?」给卢纳。一小时前,他收到了回复:我不期望你会理解。

他想打给亨利。他想这应该很合理──他们一直都是对方世界里的锚点丶吸引对方的磁极。现在,来点简单的物理法则会让一切变得比较好接受。

老天,威士忌让他变得伤春悲秋了。他又点了一杯。

他在考虑要不要发简讯给亨利,尽管他现在应该位于大西洋另一端的某处。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温和而温暖。他知道这一定是他的幻想。

「我要一杯琴汤尼,谢谢。」那声音说道,然後亨利的身躯就出现了,靠在旁边的吧台桌上,身穿一件浅灰色的衬衫和牛仔裤,看起来有点狼狈。有那麽一秒,亚历克怀疑是自己的大脑创造出了某种压力引发的海市蜃楼,直到亨利用更低沉的声音说道:「你一个人喝酒,看起来实在太悲惨了。」

这肯定是真的亨利了。「你是──你在这里干嘛?」

「你知道,作为这世界强权国家之一的傀儡领导人,我还是有在关注国际政治的。」

亚历克挑起一边的眉。

亨利低下头,有点心虚。「我让阿波先回家了,因为我很担心。」

「果然如此。」亚历克眨了眨眼。他拿起酒杯,挡住一个他觉得一定很哀伤的微笑;冰块撞上他的牙齿。「别提那个混蛋的名字。」

「干杯。」酒保把酒递给他後,亨利说道。

亨利喝了一口,然後从大拇指上吸掉沾到的柠檬汁,而看在上帝的份上,他长得真好看。他的脸颊和嘴唇泛着红润,他的英国血统并不习惯布鲁克林的夏季气温。他像是某种温柔乡,让亚历克想要沉醉其中,而他发现自己胸口纠结的焦虑感终于缓解下来了。

除了茱恩之外,很少人会特地来关心他。大部分时候,那是他自找的,他总是用大衆情人的形象丶反复无常的喃喃自语和固执的独立感来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亨利看他的样子,像是他完全不受这些外在形象影响。

「快把那杯喝完,韦尔斯。」亚历克说。「楼上有一张加大双人床在呼唤我的名字了。」他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让自己一边的膝盖在吧台下方摩过亨利的腿,卡进他的双腿之间。

亨利眯着眼看他。「霸道耶。」

他们在那里待到亨利喝完,亚历克听着亨利抚慰人心的喃喃自语,解释琴酒不同的品牌,突然很庆幸亨利可以自得其乐地说个不停。他闭上眼睛,把一天的灾难屏除在脑海之外,试图遗忘。他想起亨利几个月前在花园里说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只是这世界上的一个不具名的人,会是什麽样子?

如果他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普通人,不会在历史上留下痕迹,那麽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二十二岁青年,正微醺地扯着一个男人的皮带,把他拉进自己的饭店房间。他的齿间咬着对方的嘴唇,双手在背後摸索着台灯的开关,而他正想着:我喜欢这个人。

他们的吻突然结束了。亚历克睁开眼睛,发现亨利正在看着他。

「你真的不想聊聊这件吗?」

亚历克呻吟一声。

重点是,他想,而亨利也知道。

「这真的是……」亚历克开口。

他向後退开,双手撑在腰上。「他应该就是我二十年後的样子,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才十五岁,我那时候……好崇拜他。他就是我当时想成为的样子。他在乎百姓,也在乎自己做的是对的事,因为我们是要让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好。」

在单盏台灯的微弱光线下,亚历克转身在床沿坐下。

「到了丹佛之後,我才更加确定我想要从政。我看着这个年轻的男同志累倒在办公桌上,为了让他家乡的公立学校孩子们有免费营养午餐吃,我就觉得,我也想要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我够不够好丶或够不够聪明,以後能不能变得像我的父母一样,但我可以变得像他。」他垂下头。他从来没有把最後那句说给任何人听过。「而现在我只觉得,那个王八蛋背叛了我们,所以也许那一切都是假的,也许我真的只是一个天真的孩子,相信的都是现实生活中不存在的魔法。」

亨利走到亚历克的面前站定,他的大腿摩擦着亚历克的膝盖内侧,伸出一只手摁住亚历克焦虑的身躯。

「别人的选择并不会改变你这个人。」

「我觉得会啊。」亚历克告诉他。「我曾经想要相信某些人是好人,想要相信某些人这麽做是为了做对的事。他们大部分的时候会做对的事,大部分的时候都有正确的理由。我想要有这样的信念。」

亨利的手抚过他的肩膀丶他的颈间,还有他的下巴。当亚历克终于擡起眼时,亨利的视线温柔而坚定。「你还是有啊。因为你还是这麽地在乎。」他弯下身,吻了吻亚历克的头发。「而且你很棒。大部分的事物,大部分的时候都很糟糕,但你很好。」

亚历克深吸一口气。亨利会这样听着他意识流般混乱的言词,然後用亚历克一直想要做出的最清晰丶最明确的结论回应他。如果亚历克的脑袋是一团风暴,亨利就是闪电划破天际击中地面的那个点。他希望亨利说的是对的。

他让亨利把他推倒在床上,亲吻他,直到他的脑子变得一片空白。亨利小心翼翼地褪去他的衣服。他深入亨利的身体,并感觉到他肩膀紧绷的肌肉开始放松,就像亨利松开一艘船的船帆那样。

亨利一次又一次地吻着他的唇,低声重复着:「你很棒。」

当房间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时,亚历克还没有准备好迎接这种程度的噪音。那种尖锐的声响让他在她开口前就认出是萨拉,而他伸手抓过自己的手机,想着她怎麽没有先打来,却发现自己的手机彻底没电了。该死。难怪他的闹钟没响。

「亚历克·克莱蒙─迪亚兹,快七点了。」萨拉在门外喊道。「你在十五分钟之後有一场策略会议,而我有钥匙,所以我不管你现在身上有没有穿,如果你在三十秒之内不开门,我就要进去了。」

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发现自己是彻底的全裸。他草草一瞥贴在他背上的身躯:亨利也是毫无疑问的全裸。

「喔,杀了我吧。」亚历克咒骂道。他从床上弹了起来,却被被单缠住,跌跌撞撞地摔下了床。

「呃。」亨利低吟一声。

「去他的。」亚历克说,现在他仅剩的字汇量只剩下脏话了。他甩掉被单,伸手去抓他的长裤。「操他妈的。」

「什麽?」亨利的声音平板地对着天花板说道。

「我听见你的声音了,亚历克,我发誓──」

门外传来另一个声音,像是萨拉踹了门一脚,而亨利也从床上跳了下来。他现在的模样的确像是一幅画,脸上除了惊慌与恐惧之外,就没有其他情绪了。他的眼神偷偷地转向窗帘,好像在考虑躲到窗帘後面。

「我亲爱的上帝啊。」亚历克拉着裤子碎念。他抓起地上的随便一件衬衫和内裤塞给亨利,然後指向衣柜:「进去里面。」

「还真的。」他评论道。

「对,我们等一下再来讨论这个讽刺的象征,快去。」亚历克说,亨利便照做了。当门被推开时,萨拉正站在那里,手中握着她的保温瓶,脸上的表情明确地告诉他,她的硕士学位可不是用来当一个成年人(还刚好是总统的儿子)的保姆的。

「呃,早安。」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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