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你!”乐凌云与莫潸然挥手告别,随後离开了邸舍,与糜山擦肩而过。
追赶了一夜的骆驼,糜山狼狈地走进邸舍,满脸写着不悦,拍桌子喊道:“小二,来坛酒。”
小二战战兢兢端着酒坛和碗走过来:“来咯,客官。”
糜山端起酒坛正欲喝酒,只见背後一人伸手来夺,糜山见势躲闪,两人来回过招,几招过後,糜山占了上风。
“青条若总翠。”
“黄花如散金。”
对上暗号之後,两人相视一笑。
“是你啊,若贤。”糜山的脸上总算阴霾散去。
若贤是四海标行中原分部的掌事,眼线遍布建业城及周边各地。此次由他亲自走标,可见这批货物的重要性。
“山哥,这趟您亲自跑呀?”
莫潸然被那声“山哥”吸引了目光,见交谈的二人一个身形普通却穿着华丽,另一个虽穿着朴素,但眉眼间竟然透着一股英气,那常年被风吹日晒的脸颊看着粗糙,却不失俊俏。
“这麽重要的货,自然是我亲自送才放心。”
“不过看您这样子,莫不是碰到山贼了呀,怎搞得如此狼狈?”
糜山抹了抹脸上的污垢:“别提了,也不知道哪个没长眼的,放了匹疯马出来,差点撞翻我的骆驼车。”
“是哪个不长眼的,连我们山哥的车都敢撞,货没事儿吧?”
莫潸然赶忙别过头,小声嘀咕:“明明是富商,却对一个蓬头垢面的标师唯唯诺诺,真是奇怪。”
“自然完好无损,也不看谁走的标。”
“是是是。”若贤恭维道。
糜山举起酒坛,朝门外指去:“货都在门口呢,自个儿去点吧。”说罢将酒坛中的酒一饮而尽。
“哎,好嘞。”若贤带着手下出门清点货物。
莫潸然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大概,心中暗想,那标师口中的疯马不会就是自己放的那匹吧?于是心虚地低头朝门外走去。
糜山回过头,正巧瞥见莫潸然腰间佩戴的飞镖,和马屁股上拔下的一模一样。
“站住!”
莫潸然装没听见,咬牙继续往前走。
糜山起身一跃,拦住莫潸然的去路:“这位兄台,急着去哪呀?”
莫潸然:“你管得着吗?”
糜山掏出飞镖:“自然是管不着,只是想问下兄台,认识这个吗?”
“不认识。”莫潸然试图夺门而出,被糜山一把按住,拽下其腰间的飞镖。
“人赃并获,还想抵赖?”
莫潸然故作镇定:“你你你,怎麽会有我的飞镖?”
“自然是在你马屁股上拔下来的。”
“哦,我说我的马怎麽不见了呢,原来是被你给偷走了?”
“我偷你的马?笑话!分明是你用飞镖扎了马屁股,故意撞我的骆驼车才是。说,你是何居心?”
“现在是我丢了马,你问我是何居心?要我说,你就是在这儿贼喊捉贼。”
“你!”
糜山闯荡江湖多年,还是头一回见这般伶牙俐齿的小贼,倒是有趣。
“那你说,如果是我偷了你的马,我现在为何要出来指认你?”
“那就得问你了,或许是狭路相逢,怕被我认出,所以才倒打一耙吧。”
“好一个倒打一耙,”糜山气笑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方圆百里有谁不认识你山爷我。我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说到这个,本少侠才是江湖人称的山爷。没想到你不但偷我的马,现在还要偷我的名号。”
“你是山爷?你混的哪个江湖?小爷我怎麽从没见过?”糜山对这个小贼,是愈发好奇了。
“我凭什麽告诉你?你一个走标的,也配与本少侠相提并论?还不赶紧让开!”莫潸然自知理亏,但事情原委又无法与之诉说,尤其是碰上这麽一个难缠的主,得赶紧想办法脱身才是。
“我还非要跟你论一论,今日你若不说清楚,哪儿也别想去。”
“不识好歹!”
糜山和莫潸然交起手来,奈何莫潸然武艺不精,短短几个回合後,便败下阵来。
糜山嘲笑道:“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也敢冒充你山爷我。”说罢拍了拍莫潸然的头,“山爷是你叫的吗?”
“别碰我!”莫潸然甩开糜山的手。
“哎哟,脾气倒不小。说,为什麽撞我的货车?看你这身打扮,也不像是商人。跟踪我到这里来,有何目的?”
“谁跟踪你啊,我只是碰巧也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