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因为那茶壶?不可能啊!
见她低着头,鼻头微微抽动,眼泪似是马上就要掉下来,程七焦急地安慰道:“姑姑娘你别哭,没事的,就是一个茶壶而已,世子不会计较,更不会责罚你的!”
闻言,鸢罗擡起湿透的双眼,闷声道:“真的?七哥莫不是哄我开心?”
程七忙不咧跌点头道:“真的真的!你别看世子冷冰冰的,实则面冷心善,很好说话的,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处罚人!”
鸢罗看了他一眼,破涕为笑,“我当真了,七哥可不要骗我!”
见她不再流泪,程七顿时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鸢罗擡头看了一眼天,随後对他说道:“日头正劲,我就不打扰了,七哥好生歇息,切莫累坏了身子,日後,还要多仰仗七哥呢!”
程七傻笑着目送她离去,这时,旁边突然窜出一人,用力地拍上他的肩膀,“程七!这姑娘和世子什麽关系啊!”
经他这麽一拍,程七险些岔了口气,一肘将他击开,“你管!主子的事也是你能置喙的!”
他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警告你,这鸢罗姑娘是世子跟前的人,比我都金贵得紧,平时都放尊重点,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话是这麽说,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世子与鸢罗的关系,但唯一可以肯定是的,鸢罗是世子叫他领进门的,单凭这一点,府里的人都不能对她有任何不敬。
鸢罗站在拐角,静静地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嘴角噙着淡淡的笑,随後转身朝院子走去。
面冷心善?程煜南吗?
她忽地讥笑一声。
……
夜色沉酽,月辉细碎地洒在树枝上,寒风透过窗边狭窄的缝隙,墙上映照的人影随着摇曳的烛火晃动。
“见了鬼了,周围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寻不出!”
“这都过去几日了,要是圣上问起来,该怎麽交代!”马溯一掌拍在书案上,其上的茶杯被震得叮当作响,茶水肆虐。
“大人,这就是个烫手山芋,要是处理不好,很容易两边都得罪啊!”
“用你说!死的那两个是谁做的,皇上岂会不知,明眼人都看得出皇上偏袒太子,眼下让我们彻查杀人凶手,只不过是为了给百官吃个定心丸,让他们自己掂量掂量!”
右侍郎道:“那,我们怎麽办?找个替死鬼?”
马溯思索片刻,叹了口气,“先这样吧,眼力好点,别找那种骨瘦如柴的!”
“属下领命!”
过了许久,马溯才吹灭烛火,把房门上了几道锁後转身离去。
待脚步声彻底走远,鸢罗从树上一跃而下。黑夜中,她身穿一袭黑色劲衣,头发扎成一团,只有一根树枝固定,整个人显得干练利落。
她来到那道门前,低腰看着上面的锁,昏暗的光线下,上面有一根令人难以察觉的头发。
见状,她微微一笑。
不愧是刑部尚书,警惕心都非常人能比。
这样想着,她绕路来到房子後面,细细观察之後,借力跃至屋顶。她的动作很轻,即使在很容易弄出声响的瓦片上,仍听不出丁点声音。
屋子的构造都差不多,于是,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房梁的位置。
她将自己倒挂在房梁上,从怀中拿出一根可以自由收缩的棍子,轻轻敲击地砖,确保是实心後,才放心落地。
站在原地观察片刻後,她才确定方向,拿出手中的棍子继续敲击地砖,刚好,旁边的那块便是空心的。
她眉头轻挑。
马溯的机关术在千门阁可是出了名的难缠,派出来的杀手无一人生还,也难怪程煜南会让自己来窃取卷宗。
也好,就让我看看,是不是徒有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