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砂和段潜翼同时愣住:这女孩竟然是杨绯。
“我们报了警,就跟她一起来派出所做笔录。那个混蛋居然说他跟杨绯是在谈恋爱,只是没找对地方!我他妈刚才怎麽没打死他。”高砂边骂边扬起手,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嘴里嘶嘶地叫了两声。
戚霁忙拉起高砂的手,看到他手背上一片红肿,还破了皮,心想那人估计被打得挺惨。
“意思是,杨绯和那人认识?”她皱眉。
高砂也急了:“我们不知道啊,刚才没来得及问,杨绯进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不会出事了吧?”
旁边民警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戚霁赶紧打断高砂:“这里是派出所,能出什麽事。我进去看看。”
她跟封月杉使了个眼色,两人跟那警察说了半天,又是讲自己是市局来的,又说是里面那受害者的朋友,对方可能的确不想得罪市局的同僚,这才勉强同意她们进去。
几个人刚进走廊,尽头房间的门就被突然打开,杨绯冲了出来,身上还披着段潜翼的外套,下身穿了条男式的牛仔裤,脚上则是一双很旧的凉拖鞋。
戚霁远远看了一眼,就发现她脸上有不少青紫伤痕,显然刚才经受了不少折磨。
紧跟着她出来的是个年轻警察,二十多岁的模样,表情起初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跟在杨绯身後解释道:“请你冷静点,我们问的这些问题都是必经程序,没有什麽别的意思……”
杨绯并不想跟他面对面,加快脚步往戚霁这边跑了过来,但看到他们几个人时,她又怔住,第一反应竟是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把头埋得更深了。
段潜翼的衣服套在她身上显得又宽又大,几乎把她整个人都罩住,就算这样,所有人都看得出,她在发抖。
又有两个警察从房里走了出来,两人都是中年,生得又高又大,脸上都没有什麽表情。
“你们问了她什麽问题?”戚霁走上前,把杨绯揽到自己身後,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再问面前的那小警察。
“还能有什麽?按程序办事啊,她是当事人,我们问的肯定是现场的情况啊。”小警察气呼呼地道。
戚霁揽着杨绯的胳膊,能感觉到她整个人发抖得厉害。
戚霁安抚般地轻轻拍了拍杨绯的手,封月杉也跑了过来,跟她一左一右地把杨绯护住。
“不好意思,请你们换一位女警来做笔录吧。”戚霁冷冷地说。
戚霁和封月杉陪杨绯坐在走廊长椅上休息。
才没一会儿,她情绪已经崩溃过几次,连一句整话也说不出,刚挤出几个字,眼泪就立刻飙了出来,呼吸也瞬间变得急促,险些喘不上气。
戚霁不敢让她再讲话,只能拍着背,轻言细语地安抚她。
中年警察把缩成一团的杨绯从头到脚扫视了个遍,眼神冷冷:“你大腿内侧的这个伤痕是怎麽形成的?”
杨绯低声说:“他用手抓的。”
中年警察和旁边的同事对视一眼,又追问道:“他用哪只手抓的?左手?还是右手?你当时反抗了吗?有在他身上形成伤痕吗?”
杨绯的声音颤抖起来:“我不知道,两只手都有吧,我也抓了他,还咬了他一口,有没有伤痕我没注意……”
“你当时穿的是什麽衣服?”
“呢子大衣和打底裤。”
中年警察看了眼手里的物证照片,大声道:“你的裤子是怎麽破损的?他具体是怎麽撕扯的?”
“就是他扯的。我……我记不清了……”杨绯的音量越来越小了。
但对面的三个人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她的不适一般。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继续问:
“他有插入吗?”
“用的是什麽?手指还是生殖器官?”
“持续了多久?”
男人的声音逐渐交织丶混成一团,巨浪般朝杨绯打来。
杨绯痛苦地闭上眼,面容扭曲成一团,她用双手盖住脸,呜咽声慢慢从喉头倾泻而出,仿佛没了电量的求救讯号。
被侵害时的场景和被询问的对话一遍一遍在杨绯脑子里重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