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霁对此表示十分满意。
等她视察完浴室出来,段潜翼早已把她的包捡起来,归归整整地放到床头。
他独自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宁静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踮起脚悄悄走过去,还没出声吓他,就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戚霁。”
她从面前的玻璃窗里看到自己的身影,顿觉无趣,悻悻地收回手,却被他轻轻握住手腕。
手指慢慢从腕间滑下,在她小臂的位置温柔摩挲着。
戚霁的声音听起来倒很愉快:“你这姿势。。。。。。要是换成别人,我很可能会送他一个过肩摔。”
“那试一试?”段潜翼也跟着她开玩笑。
“虽然你个头高,但我还是专业人士。”戚霁咧了咧嘴角,忽又察觉到自己今晚笑的分量过多了,便默默地敛了笑容。
段潜翼观察到她的情绪变化,便缓慢地松开了手。
戚霁从窗前离开,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段潜翼的目光一直没从她身上离开。
“为什麽订一间房?”他很直接地问。
戚霁一边看着他笑,一边想他还真是个小朋友,直白得让她这个厚脸皮的老家夥都咋舌。
“过来坐。”戚霁拍了拍身旁的空座,用像哄小朋友的语气对他说。
段潜翼毫无异议地走过去,刚挨着戚霁坐下,就听到她撕拉开易拉罐的声音。
一扭头,她已经把打开的啤酒递了过来。戚
霁灌了一口酒,满足地舔了舔嘴边的泡沫,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段潜翼的後背,赞道:“你可真机灵,知道我晚上想喝酒。”
段潜翼哭笑不得。
“刚才的问题,你没回答。”少年执拗地说。
戚霁呼出一口长气,心知他已经不好糊弄了,只好努力活动脑细胞,思考自己该怎麽回答才能显得不那麽色情。
“我,三十几岁了,你,今年也满二十一了,早就是成年人了对吧。”戚霁偏着头,似笑非笑盯着段潜翼,“再过几个月,你都到法定结婚年龄了。要是再冲动一点,我们都能直接去领证了。”
“好啊。”段潜翼说。这回换戚霁被狠狠吓了一跳,面上浮起的那层暧昧潮红也彻底被吓褪了。
“啥?”她口齿不清地反问道,感觉刚咽下去的啤酒在嘴里留下了格外苦涩的味道。
少年的脸也红得不像样。
他垂着眼不敢看她,也不敢再说话。
短暂的沉默後,他又听到戚霁的笑声。
心里一酸,他闷闷不乐地擡头,戚霁的呼吸却一下近在眼前。
他只能看到她凑近自己,迷蒙眼神一下子放大,热意拂在他唇边,似近非远。
她把头靠在他胸前,双手放高,缠上他脖颈,在脑後交汇,像无尾熊撩紧树干一样,抱住他不肯放手。
气息交织在一起,连空气也焦灼,视线也变得模糊一片,触觉和嗅觉却在这时候变得异常敏锐。
她能闻到少年衣领上淡淡的洗衣粉味丶脖颈皮肤间微凉的沐浴液香气丶手指上永不消散的肥皂与消毒水的味道丶印刷物的文墨味道,这些统统混杂在一起,逐渐凝聚成独属于段潜翼的气味。
从她的角度看上去,少年似乎在微微发颤,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着,像是在努力忍耐着什麽。
他的手轻揽着她的腰,并不敢太用力,甚至也不敢低头看她,就像只受到惊吓的羊羔,毫无攻击性,却又绵软得让人想一直拥抱下去。
戚霁忍不住仰起头,朝他的脖子凑上去,用舌尖轻轻地舔舐了一下他的喉结,如同船帆划开本就不平静的海面,激起更大范围的波浪翻涌。
他整个人都剧烈地颤了一下。
戚霁轻轻地吻了吻同一个位置,抱着少年的手臂不断轻抚着他的背,才终于感觉到他慢慢平缓下来。
“别紧张。”戚霁含着笑说。
睡意慢慢地袭来,抱着少年,她感觉自己从未如此感觉到温暖平静过。
她却没有发现,被搂住当作大抱枕的段潜翼只能屏住呼吸,几乎不敢发出声音,更不敢随意乱动,只怕吵醒了她。
戚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她迷迷瞪瞪睁开眼,只知道天还黑着,伸手便往下探去,试图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看时间。
但显然她没找对地方,身下的段潜翼立刻按住她乱摸不停的手。
她第一反应是挣扎,然後明白过来,便顺从地不再乱动了。
过了会儿,她才问:“我可以起来了吗?”
少年闷闷地嗯了一声。
她松口气,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伸懒腰伸到一半,才感觉睡得浑身都疼,脖子和腰都快断了似的,腿也酸得不像话。
段潜翼坐在沙发上没动,戚霁站起来,没忍住又蹲下身,去拍拍他的手背:“你还好吧?”
“腿麻了。”他低声说,擡眼看她的时候表情仍然很温柔,“胳膊也擡不起来了。”
戚霁没忍住,笑出了声。
“快去洗澡,早点睡吧。”她摸了摸少年凌乱的脑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