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原压低声音:“那位就是老段之前深夜买醉的对象?”
“你怎麽什麽都知道?”高砂睁大眼,“段潜翼那小子自己跟你说的?”
“说个屁啊,他现在一心只读圣贤书,每天早上六点半出门自习,十一点熄灯才回寝室,半夜还要在被窝里打着灯看书,我都以为他是看破尘缘了。”郦原和葛嘉泽相视一笑,纷纷八卦起来。
郦原兴奋地一拍大腿:“那天我们不是去二教上课嘛,路上遇到个漂亮学妹找他要电话,你猜那小子怎麽回的?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声音大了些,引来隔壁戚霁和封月杉不明所以的注视。
“我去,他真这麽说的?”高砂也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腿,“可你怎麽看出来跟老戚有关的?”
郦原指指自己的眼睛:“我又不瞎,要是没关系,你一来就跟她解释段潜翼的行踪干嘛?闲的?”
“啧啧,郦原你小子可以啊,这麽敏感,我看你不适合学医,不如改行去做情报工作。”
高砂又拍拍郦原的肩:“不过一会儿你俩可别说什麽多馀的话,到时候给老段搅和黄了,看他不弄死你们。”
郦原扬扬手:“放心,兄弟从不做多馀的事。”
演奏会时间并不长,但戚霁却因此感受到了相对论学说的正确性。
在家打游戏抠脚的两小时,和听古典音乐现场演奏的两小时,在人类感知层面上完全不是同样的长度。
开场二十分钟後,她已经困了,跟旁边的郦原一样,平均每三十秒打一个呵欠。
半小时後,戚霁的脑袋缓慢栽倒在封月杉肩上,并成功地用口水打湿了她的香奈儿。
最後,她是被如雷般轰动的掌声给震醒的。
看到查理兹·乌曼和井锦牵手谢幕,戚霁迷迷糊糊跟着人群退场,还没出门就被封月杉一阵数落:“还说找你来欣赏艺术呢,结果你睡得比黎英飞那家夥还死!”
戚霁伸了伸懒腰:“好久没自然入睡得这麽舒服……”
剩下的字眼瞬间被她咽了下去,几米外,穿着一身白的段潜翼正朝她们的位置跑过来。
好容易在她面前站定,少年有些气喘吁吁,额边透着薄汗痕迹,眼睛却明亮得吓人。
经过的郦原和葛嘉泽捂住嘴窃笑起来,偷偷在戚霁身後给段潜翼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少年低下头,看起来有些局促。
“你怎麽这时候才来?”戚霁随便一问,脱口而出後才感觉自己这话问得颇有些嗔怪的意味。
她只好硬着头皮改口:“我是说,音乐会都结束了,你怎麽才过来?”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後便被平静湮灭:“我过来的时候已经禁止入场了,只好在外面等着。”
戚霁又不假思索地说:“那还不如回去上自习呢,你在外面也是喂蚊子。”
封月杉差点被她气死,赶紧用胳膊肘捅了捅这不解风情的女人。
段潜翼却浅浅地笑了起来:“没事,我乐意。”
三个人一起往前走。
约莫走出去好几十米了,封月杉才估摸出刚才他那话的味儿来。
好小子,可以呀。
“你现在要回学校吧?诶,高砂他们几个人呢?”戚霁转身搜寻段潜翼那几个朋友,却发现他们早不见踪影了。
段潜翼却说:“没事,我陪你们走一段吧,这里挺不好打车的。”
戚霁刚想拒绝,封月杉赶紧抢话:“好啊,小段,今晚你就给咱俩当保镖吧!”
戚霁:“……”
两个三十岁的老油条警察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保护,成什麽道理?
他们挤出人群,朝公共打车区域移动,经过一家便利店时,戚霁指指里面,说:“我进去买点东西,你们要不要什麽?”
封月杉心知肚明她是要去买酒,便说:“你买你的吧。”
段潜翼也摇了摇头。
戚霁迈着轻快的脚步蹦进店里,封月杉跟段潜翼在外面等着,她刚走,封月杉便看向段潜翼,便他招了招手,故意问:
“小段,你今天来是干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