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做违规的事,我还想保住我的饭碗呢。”她随口说道,并偏过头,刻意避开了黎英飞担忧的注视。
戚霁自己并不想承认,黎英飞一语中的,让她倍感憋屈。
下午刚上班没多久,戚霁正被积累多日的文件缠得头疼,电话又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人是沈海琼,戚霁顿感不妙,但还是只能接通。
电话里,沈海琼先表示了一番自己对女儿的关心,随後便接上那句:“我有个朋友的女婿是XX部队的,他说他有个侄子人挺不错的,年纪比你大两岁,没谈过恋爱,现在挺着急找对象,就是——”
戚霁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直到沈海琼说出最後那句——“他现在在澳大利亚准备考博士,等再过个几年就能回国,或者你去那边定居也行……”
戚霁心里在笑,表面憋得辛苦:“您忘了上次已经给我介绍了一个三十五岁的挪威研究生吗?”
沈海琼逐渐提高音量:“你还好意思说?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人家以为你摆多大的谱呢!”
“不是,您要介绍对象,也得考虑一下地理位置吧,人家不是在南半球就是在北半球,这跟网恋有什麽区别?最起码我找的网友不会是秃头吧?”戚霁无奈道。
沈海琼永远不可能在女儿面前示弱,自然是用更大的音量回应道:“我有什麽办法?跟你年纪差不多还未婚的男人压根儿就没几个!要不是他们因为学习耽误了结婚,你以为人家一表人才的能看得上你?”
“行了行了,现在是上班时间,您别跟我说这些。就这样吧,挂了。”
“戚霁你敢——”
戚霁挂断电话。
沈海琼的咆哮还回荡在耳边。
她用力按压着胀疼的眉心,自家老妈不分场合时间的打扰,让她的心情愈发烦躁起来。
时针指向六点。
戚霁一把拿起包,麻利地关门下班走人。
单位能按时下班的人没几个,又因为最近响应上级号召拆除了大门,锦安门口显得挺空旷的,戚霁走得有点急,一脚踩进雪水里,没站稳又扭了一下,整个人向右摔去。
这一下可真是砸得结结实实,雪水融着泥浆全溅在她外套和裤子上,她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挪了挪腿想擦身上的脏污,右脚踝处却漫延开一阵钻心的疼。
坏了。
戚霁眼前顿时一片白光闪过。
段潜翼从这天早上起床开始,就几乎捧着手机不肯离身。上课中途休息时,他几乎每过一分钟就要打开手机看一遍。
好在戚霁中午终于给他发了消息,问他晚上几点见面,在哪儿吃饭。
段潜翼本来只想过要见她一面,没想到戚霁爽快地答应了,而且还要跟自己吃饭,于是也忍不住默默高兴起来。
他拿着手机发呆又傻笑的场面看得人有些瘆得慌。
坐在段潜翼旁边郦原拍了下秦词,朝他的方向努努嘴:“老段这是学医学傻了?之前通宵复习的时候也没这麽吓人啊。”
秦词头也没擡:“谈恋爱了吧。”
“啊?”
“你什麽时候看他对着生理生化脸红过?”
“有道理。”
他们约了晚上七点见面,六点钟段潜翼就准备出门,脚刚跨出寝室门,戚霁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不好意思啊,段潜翼,我这边出了点小状况,今晚的见面就先算了吧,等我好了再……”
她那边闹哄哄的,时不时能听到叫号的声音。
“你在哪家医院?”段潜翼马上问。
“你怎麽知道我在医院?”戚霁有些诧异,很快便反应过来,“锦医急诊。你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