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断了一条腿,床上的被子被撕成破布,地上到处是碎裂的酒瓶,深色的酒液将昂贵的地毯染出地图般难看的污渍。
几板被暴力拆开的药片铝箔包装,像蛇蜕一样,散落在那些玻璃碎片之间。
然后,我听到了声音。
不是哭声,而是比哭声更让人心悸的声音。
一种从喉咙深处挤出的、断断续续的、仿佛随时会断气般的“哼哼”声。
我循声望向最阴暗的角落。
在那里,我看到了她。
一个女人蜷缩在墙角,像一堆被随意丢弃的垃圾。
昏暗的灯光下我看不太清楚,但她似乎还穿着一套警服,但白色衬衫被扯开大半扣子,皱得像废纸,领口还沾着干涸的深色酒渍。
警裙被撩到大腿根,露出两条结实却布满青紫淤青的大腿。
她紧抱着双膝,脸深深埋在臂弯里,乌黑长像枯萎的水草乱糟糟地散落,我只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后背。
她似乎没察觉到我的进入,只是用含混不清,充满自我憎恨的音调反复呢喃
“……没用……都没用……我就是个废物……一个彻头彻尾的……烂货……”
我沉默着,一步步走向她,脚踩在玻璃碎片上,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
也许是脚步声惊动了她,那受伤小兽般的哼哼声停了。
然后,她缓缓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被彻底毁掉的脸。
妆哭花了,黑色睫毛膏和着眼泪在脸颊上冲出两条河道。
口红被胡乱抹得到处都是,下巴上都沾着刺目的红。
眼睛肿着,布满血丝,眼神是彻底失焦的,像两颗失去光泽的浑浊玻璃珠。
她看着我,看着我脸上隔绝所有表情的冰冷面具,那双本应空洞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恐惧。
她只是呆呆地看了我几秒钟。
然后,那张沾满泪痕与污渍的狼狈脸上,突然扯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充满了自暴自弃的扭曲笑容。
她没有问“你是谁”,只是用破锣般的嗓子,对我这个突然闯入的沉默“面具男”,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莫名请求。
“……操我……”
现在的我已经听得出来了,这不是疑问,也不是挑逗,而是…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是一个濒死的灵魂,对“毁灭”和“平静”出的邀约。
不过我也没有时间细想。
我伸出手,准备按照惠蓉的计划将她强行拖拽出来。然而,就在我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肩膀的瞬间,异变陡生!
她那双黯淡的眼睛里猛地爆出骇人的野兽之光!
看似柔弱的身体以与刚才截然不符的惊人度和力量猛地跃起!
同时,她顺手从地上抄起一个只剩半截、断口闪着寒光的啤酒瓶!
“唰!”
那半截酒瓶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直朝我的面门划来!
我下意识后仰,险之又险地躲过。借着昏暗的灯光,我才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女人。
她的身材高大强壮,只比183cm的我略矮上几分,那身脏污的制服根本无法包裹住她那具充满了力量感的成熟身体。
被撕开的衬衫领口下,是一对堪称“爆乳”的、比可儿的F杯还要夸张一个量级的丰满胸部。
四肢修长结实,充满了爆性的肌肉线条。
乌黑亮丽的长直,虽然此刻有些凌乱,却更增添了她那股子野性的魅力。
遗憾的是,灯光还是太暗,不够我看清她的脸。
我感觉得到,她那双似乎分不清现实与幻觉的眼睛真死死盯着我脸上的面具,然后出一声癫狂沙哑的冷笑。
“哟?又来一个想玩我的男人?”“慧兰”的声音里充满了挑衅和不屑,“戴着面具,怕被老娘记住你那张猥琐的脸吗?”
她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胸前巨乳随着脚步掀起一阵令人血脉贲张的浪涛。
她停在我面前,故意挺起饱满得快要撑破衬衫的胸部,用那截锋利的碎酒瓶尖端,指着我的下体,一字一句地、攻击性十足地说道
“来啊!有本事,就用你那根东西,把我玩死在床上!你要是没这个本事,老娘就用这个瓶子,把你那根东西给剁下来!”
我沉默地看着她,脑海里回响起惠蓉的嘱咐——“一定不要犹豫”。
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没理会她虚张声势的威胁,而是以更迅猛、更不讲道理的度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在她反应过来前,一把抓住她握着酒瓶的手腕。
惠蓉说,她的力量应该很大,但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无论如何,在我这个常年搬动服务器的男人面前,她现在的握力已经不够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