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心跳如鼓,强作镇定地坐了几分钟,随後也站起身,低声说了句:“我忘记喂白云了。”
两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屋里顿时安静了一瞬,大人们互相交换着眼色。
就连陶华也察觉出了异样,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俩这是在一起了?”
陈逸凝点点头,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可不是嘛,都处好一阵子了,这小子总算是开窍了。”
而此刻,院子里月光皎洁,陶忠手里攥着个红丝绒盒子,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不断做着深呼吸。
待姚安推门出来,陶忠深吸一口气,突然单膝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打开盒子,里面的金戒指闪闪发光,他声音发颤,连话都说不连贯了:“姚安,我丶我。。。。。。咱们结婚吧?”
姚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愣住了一瞬,连忙伸手拉他:“快起来,地上凉。”
陶忠执拗地跪着不动,仰头看着她:“你先说嫁不嫁给我啊?”
“嫁!我嫁!”
陶忠欣喜若狂,似乎是怕姚安反悔,立马把戒指戴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後一把把姚安抱起来,原地转了个圈。
细碎的雪花开始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在两人的发梢丶肩头。
“恭喜啊!”陶振第一个喊道。
“啥时候办喜酒啊?我们可都等着喝喜酒呢!”姜禾笑着接话。
“抱一个!再抱一个!”这是陶乐迎在起哄。
陶忠和姚安吓了一跳,赶紧分开,转头一看,才发现屋里的人全都挤在了门口和窗前。
陈逸凝牵着舒美英的手:“以後多多关照啊,亲家。”
舒美英笑得合不拢嘴,也回了一句:“多多关照。”
陶忠和姚安的婚礼,最终定在了一九九九年农历六月初六,星期日。
这是个两家人翻着黄历选出的良辰吉日,寓意“六六大顺”,又恰逢周末,方便亲友们前来观礼。
地点则是定在了矿区最好的酒楼。
陶家忙忙碌碌丶热热闹闹地准备着婚礼上要用的东西。
比如喜糖,有水果糖丶奶糖,还有巧克力,装在印着“喜”字的纸袋里,每袋塞八颗,图个“发发发”的好彩头。
还有红包,塞上一块丶两块的零钱,接亲时遇到拦门的小孩和街坊就发上一封。
而一墙之隔的姚家,则是幸福又伤感的静谧。
婚礼前一晚,舒美英坐在姚安床边,眼眶微微泛红,她拉着女儿的手,絮絮叨叨:“嫁过去就是大人了,要学着体贴公婆,爱护丈夫。。。。。。”
姚安看着母亲强忍泪水的样子,自己也鼻尖一酸,靠在她肩头:“妈,我又不是远嫁,就在隔壁,天天都能回来看您。”
“那也不一样了。”舒美英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声音哽咽,“你心里记挂着妈,妈都知道,但往後啊,你心里排第一位的,就得是你们那个小家了。”
母女俩依偎在一起,说了大半宿的体己话,直到夜深。
婚礼当天,陶忠早早起来,穿上一身枣红色西装,胸口别着“新郎”的绢花,头发用摩丝梳得一丝不茍,他对着镜子打扮了半天,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陶振和几个好友作为迎亲团骨干,正在做最後准备。
另一边,姚安已经穿好了洁白的婚纱,戴着精致的头冠和面纱,坐在闺床上。
负责妆发的王兰和秦思作为娘家姐妹团,正严阵以待,把新娘的婚鞋藏得严严实实。
“听着啊,没给够红包,不说出十个爱姚安的理由,休想进门!”单言笑着对姐妹们下达指令。
上午,迎亲队伍围着矿区绕了一圈儿後掐着吉时来到姚家,瞬间,鞭炮齐鸣,震耳欲聋。
陶忠带着兄弟们冲上去,果然门关得严严实实。
“开门啦!”陶忠的伴郎小张拍着门,声音洪亮。
门里传来笑声:“想开门?先回答问题!姚安美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