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了他的故事,明白了他的处境。但这不妨碍,我一看见他,就很想打人……道理上想得通,也不代表感情上过得去。若当初,他没有叛了盐帮,也许老帮主不会死。或者至少,不会死得那样惨烈……
而我还没来得及骂他,他已经给我急上了。徐宝生一见我,便一脸激愤:“这姓艾的奸滑无比!和那卫三同谋,偷走盐帮的财富!”
我突然安静:那白银千万,我怎麽给忘了?
只听徐宝生道:“那二十箱提走的黄金,只有表面是真金,里面竟全是铜!”
他说出这话,我不意外。我只意外于:他怎麽才发现——
徐宝生道:“定是她与那卫三合谋调包!将白银偷偷运走了!”
他待要发作,载淦却只轻轻一瞟,徐宝生瞬间安静。
他这安静的样子,有些眼熟——恰如那日在陆小蝶处,徐宝生想开枪杀了小碧後娘时,来了个人,徐宝生便顿时酒醒。
想来,当时的来人,便是告诉徐宝生:载淦到了。
而此後的一切,想来都是载淦的安排。
此时载淦,对徐宝生控诉我运走白银一事,只淡淡一笑:
“她没有。”
徐宝生自然气极:“她怎麽没有?她……”
“因为我们说她没有。”
声音来自哈同,他与妻子罗伽陵亦出现在载淦身後。
有别于徐宝生的跪地之礼,夫妻俩身份不同,对载淦只微一弯腰。
载淦对夫妻俩颇为尊重,还以一礼。
那罗伽陵一脸雍容,她上前拉起我的手道:“我与当今太後,乃义姐妹之情。故与淦爷,亦是旧识。”
我有些纳闷:此事为何从不提起?
罗伽陵来了一句:“我以为你知道?”
我只得尬笑。
罗伽陵又道:“今夜闻讯,这徐宝生带人往你们宅子中去,为防万一,我便以这看灯为由头,把小元小碧接来。”
哈同道:“我们与艾老板相交时日不短,她的为人,我们清楚。”
这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和这哈同夫妻,才见过几回……
那载淦,却神色凝重地点了头:“安迪也说,他姐姐的人品,万中无一。”
我看向安迪,只见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一低头……
在我和载淦之间,安迪选择了保护我,而骗了他的淦哥:安迪明知影戏院底下,被挖了啥,带走了啥,留下了啥……他用一句“姐姐人品丶万中无一”的真话,掩盖了更多说不得的秘密。
但他的淦哥,还是一脸心肝肉地看着安迪,还冷冷地看向徐宝生:
“倒是你,未得准许,谁让你偷了他的表?”
我这才想起,白银迷宫那一夜,徐宝生拿出了安迪的金表,威胁我带路。
载淦这一怒,徐宝生不由又是跪下:“属下是想早日夺回盐帮宝藏,为淦爷效劳!”
载淦只冷冷一哼:“你可知,若你伤了他,便是十个百个盐帮的宝藏,都难赎回?”
这话一说,安迪的头低得再也不敢擡。
十个盐帮宝藏是一亿两,百个盐帮宝藏是十亿两……
都不如安迪受点伤——
啧啧啧啧,噢哟呵呵!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徐宝生大队人马,要把我一锅端的时候,我需要载淦的庇护。
我只得领了这份情,谢了安迪,再感谢淦爷。
被拿走股份当然不爽,但实话说,这些布拉斯基的电影……都一脸扑街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