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为爱出走
这天早上白露俯在玄关处穿鞋,正准备出门,陆子贤突然叫住她:“那个,白露,子淼的婚礼你要参加吗?”
白露穿鞋的动作停下,说:“子淼是你的妹妹,她的婚礼我参不参加,不是应该由你说的算吗?”
“我主要是怕你忙。”陆子贤话锋一转。
“陆子贤,我是忙,但是也得分什麽事。”白露说。
“我主要是不想耽误你工作。”陆子贤倒是实话实说。
“反正你的意思就是,你妹妹的婚礼我参不参加都无关紧要是不是?”白露愠怒。
“白露,我不是这个意思……”陆子贤堂堂一名大律师,这时候竟然嘴笨起来,他不知道怎麽说,反正怎麽说都是错。
两人前几天因为要不要买房的事情出现了争执,白露看中了自己手中的一套房子,所以迟迟不出手。白露的存款不多,陆子贤也没有钱。虽然员工可以打八八折,但白露的钱不多,首付还是欠了点,白露就想着只要陆子贤同意她买,钱她可以跟黄莎先借点付了首付,但陆子贤怎麽都不同意,白露试图和他商量了几次,陆子贤的态度还是很坚定,房可以买也一定要买,但是得再缓缓,等律所上了轨道就买。其实白露知道,陆子贤他有他的自尊,他是想等自己有了钱,再买房子,但是陆子贤他不知道,有些事情他能等,白露不能等。比如结婚,白露二十九了,再过几个月就三十了。再缓几年,白露怕是连高龄産妇都当不成了。
白露心里憋着气,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可是她能怎麽样呢,她又不能赤裸裸地告诉陆子贤,我想跟你结婚,跟你生孩子吧。
白露想要买房子的事情,最後不了了之,为了顾全陆子贤的颜面,她选择了妥协,不再提及此事,但毕竟心里有气,所以这几天对陆子贤总是不理不睬的。
“陆子贤,你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有什麽意思?”白露穿好鞋子准备出去,陆子贤才吞吞吐吐说:“明天我爸妈会过来……”白露知道,这才是这场对话的重点。
白露扭门把的手停下,她尽量压低声音,保持冷静问:“这次需要我出去住多久?”
两人租的房子小,一室一厅,房子里就房间里面有一张床,客厅里有一张沙发。以往每次,只要陆子贤的亲戚过来,白露都会出去到黄莎那里住几天。黄莎是白露的同事,这人为人热情,待人很好,白露初入此行就是她带的。初出茅庐,白露一身书生气,逢前辈必叫老师,自然也唤黄莎一声老师,黄莎见白露这人懂事,心中很是喜欢,凡事都愿意多教一点。後来业务做得多了,白露就做上手了,做得比黄莎丝毫不逊色,黄莎就说:“白露,老师你就别再叫了,叫老师总感觉有一代之隔,以後你叫我莎姐或者黄莎都行。”白露遂叫她莎姐。
陆子贤的亲戚大多都在乡下,他们都知道陆子贤大学毕业後留在了城里发展,他们都以为能够在城里发展的,一定混得很好,所以好不容易进城一趟的时候,总喜欢到陆子贤那里投靠一晚或者几晚,陆子贤总不好驱逐,一方面是因为顾及亲戚情分,另一方面陆子贤也是不想被人看低。大家每每回去的时候,都会说,陆子贤在城里混得不错,还有自己的房子,楼房,在五楼。
白露倒是本地人,她的父母都是小学老师,有一套单位房,但是白露不愿意回去,她有她的自尊。当年白露高考没考上本科线,父母想让她上本地的师范大学,坚持让她复读,白露死活不愿意上师范学校,她随便填了个专科学校就去读了。此事横亘在白露与父母之间落下了间隙。毕业以後白露做过很多工作,但在白父的眼里都是不务正业,白父坚持让她考公务员,白露又觉得自己不是那一块料,就做起了销售卖房子。在老一辈眼里,做销售是吃青春饭的,更加不入流,白父气上心头,便切断了与白露的联系。
“一个星期吧,等子淼的婚礼一结束,我爸妈应该就会回去了。”陆子贤不确定地说。
“行。”白露应了一声就出去了,不知道是风还是白露的情绪,重重地带上了门。
陆子贤愣在原地,他知道白露的心思,但是自己无能为力,只好装作都不知道。他也知道白露的委屈,但是现实条件不允许,不允许他怜香惜玉,所以才一次又一次让她出去。
白露闷闷不乐地上了一天班,下班以後,就直接去了黄莎那里。黄莎看到白露,并没有觉得很惊奇,她就像迎接自己走丢的妹妹一样将白露迎进屋里。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恋爱脑,就凭你的能力,你一个过得肯定比两个人好。”黄莎窝在沙发里说。
“柴米油盐酱醋茶,琴棋书画诗酒花,一个人过得好那叫浪迹天涯,两个人过得好才叫锦上添花。”白露坐在沙发上答。
黄莎听後倏地坐起来朝白露扔了一个枕头。“现在的情况到底是谁在浪迹天涯……我觉得我一个人过得挺好的,当然你来的话算是锦上添花。”
“我……我浪迹天涯。”白露举手哂哂一笑。其实有时候白露挺羡慕黄莎的潇洒,但羡慕只是一瞬间,单身生活所带来的孤独会将这个瞬间击垮。
黄莎是一个单身女人,她是个典型的不婚主义者,江丰的销售总监,白露的老师。黄莎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些谈恋爱的女人,为了爱情竟然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委屈自己,这些为爱出走的女生,到底是为了什麽。就像白露,也实在是想不明白,黄莎那麽优秀,为什麽要始终一个人生活。爱情既然那麽折磨人,黄莎劝白露不如早点分手,爱别人不如好好爱自己。白露则劝黄莎,合适的时候,找个男人,体验一下爱情的酸甜苦辣。最终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但这并不影响她们成为师徒,成为闺蜜。
朋友大概就是这样,求同存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