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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急火烹茶(第1页)

第十八章急火烹茶

自李凤取出青冥石开始,小商脸色就变得煞白,两手也死死捏住了裙摆,连着张了几次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凤挑了挑眉,将青冥石收回袖里:“看来是见过了,却不知小商姑娘是从何处见到此物?”

“我找东西时翻到了一块,觉得好看便把玩起来,结果手一滑掉到地上摔碎了。我当时真不知道这石头还是件宝物……”小商转向晏清,抓住他的手臂,说话声都颤抖起来:“先生,我砸碎了这麽重要的宝物,陛下会治我的罪吗?”

晏清忍住笑,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放心,那行宫已经被你一把火烧去大半,不知毁了多少稀世珍宝,再添一件也没关系。”

“呵,行宫地上布着成百上千块这样的碎石头,你是砸了多少青冥石才能有这般景象?”又听了一番废话,李凤彻底失去耐心,直接擭住她的手腕探起脉来。因为力道有些大,小商疼得嘶了一声,红着眼望向晏清。

“别看了,探个脉而已你是有多娇气?若不是顾及晏先生,你已挨了不知多少大刑,哪里有机会在此狺狺狂吠。”

“堂堂祭司口出粗鄙之语,不觉有辱斯文麽?”

“本司能听你闲扯半日,已经斯文成了老学究。”

小商低了头,没再顶回去。她头一次扯这许多谎,虽说也是为了保命,却终是有些过意不去。而且看李凤的样子,应该也清楚她在胡说八道,之所以耐着性子问下来,无非是看在先生面上。

方才先生已经因为她受了李凤一击,现在她又惹恼了李凤,若他再对先生做点什麽,先生怕是……

她正焦头烂额着,忽而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一股暖流袭上心头。擡头一看,熟悉的清俊笑颜映入眼帘,惹得她又湿了几分眼眶。不知为何,随着李凤切脉的动作,先生脸色愈发苍白起来,像是有什麽东西一点点抽离了他的身体。

“先生。”

“不碍事,方才他那一下略有些重,我歇几天便好。”

闻言,李凤微微一哂,瞥了他一眼後松开小商的手腕,半晌不发一言。小商甩了甩手,一擡头发现他眼中满是愕然。

“你体内竟没有……”说到一半,李凤噤了声,伸出的手也停在了半空。看口型,他好像是想说“玉”这个字,那他没说出口的半句话,应该就是玉衡箫了。

先生说过,为防世人心生贪欲,星仪名号形态均不见于青史,一般人无从得知七件星仪具体为何物。李凤说到一半便住了口,大约也是因为这个,只是他从何得知玉衡之名,难不成也和先生一样,碰见过世外高人?

照这麽看,那世外高人未免也太任性了点,随随便便就把这麽重要的东西告诉旁人。说给先生这种稳重的倒也罢了,怎麽还让李凤这种狂人知道了?

“没有什麽?”

李凤刚要脱口一句“你从地宫里得来的东西”,便想起前面这丫头否认了自己进过昌华地宫,他又没有在她体内探到玉衡箫,再籍此发问,恐怕还会惹出许多争议。

此前在社稷坛时,她还不像今日这般嘴硬,再不想说的东西,略微盘问几句也会交代出来。可这次……李凤下意识地望了晏清一眼,比起小商,这人更是铁齿铜牙,若是有他指点,他从小商这里问不到半点东西。

只是玉衡箫分明移了位置,若不在小商身上,难不成会在他身上?倘真如此,要想拿到玉衡箫,就不得不多费些周章。这东西在小商身上,寻个理由带到暗处掐了契线便是;在他身上便不能如此直接,万一伤及性命或是有损心智,十杆玉衡箫也弥补不来。

“既然小商身上没有李祭司要寻的东西,李祭司可否暂归席位?”

晏清突然发问,话音波澜不起。此刻他脸上终于恢复血色,又有了三分仙人之姿,他捧过小商被扣的手,轻轻揉按着腕上的红痕,神情柔和无比,仿佛惠风入谷,喜雨润原。

见此情形,李凤一时插不上话,只得待在原地看了半晌,终于道:“然行宫起火一事,到底还是要你给个交代。依照大梁律法……”

“不就是斩刑吗?”小商抽回手扶上素舆,声音略带凉意,“民女自知有过,亦无辩驳之词,这颗头颅你们若要拿去便是,莫牵连我家先生。”

晏清微微一笑,斟了盏茶递到她手里,放轻了声音:“且先吃盏茶,说了这许多话,也该口渴了。”

“李祭司,有件事草民忘了告诉你。潜渊阵变式共九九八十一种,上次会面时间匆忙,草民只来得及绘制前四十九种,却不知剩下这三十二种,够不够换小商一条命。”

他说得云淡风轻,却让李凤指骨为之一响。李凤抄起长箫向上一扬,随即又放下手臂,把长箫拢在腰间。小商正疑惑着,便看到晏清案上茶壶多了十数道裂痕,均匀分布于壶身四面。奇的是,壶上添了这麽多裂痕,茶水也不见半点渗漏。

“本司说过,你不配做本司的对手。贸然威胁本司,便不怕连自己的命也赔上麽?”

晏清捂住茶壶,片刻後壶身恢复如初,壶面光可鉴人。他慢悠悠地为自己倒了一盏茶,轻抿一口後缓缓回答:“李祭司身处尊位,性命之贵自是万金难比,清不过区区微末,纵命丧于此,亦不过为李祭司聊添功德一笔。此等蜉蝣之命,又有何可贵之处?清死无惧,但恐李祭司阵法不能大成耳。”

“你以为离了你,本司便解不了潜渊阵麽?”

“李祭司才高盖世,清又岂敢有此妄想?然人之短生,譬如石火。清所以惧者,祭司大人劳神于支孽,失察于根干也,倘有一日倾危之事奔来眼底,明公又何以拒之?”

晏清轻摇茶盏,眼中尽是温文和煦,寻不见半点示威之意。李凤冷哼一声,猛一甩衣袖,向自己席位疾步走去。待他坐稳,邹默轻瞟一眼小商,一掀衣摆站了出来,将昨日提及的火厄之谶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末了再拜请道:

“小商闯阵虽有晏清先生相助,然确乎为孤身闯阵,且其出阵之名已传遍京都,城中老幼莫不拜服,受困贞元亦广为人知,坊间男女皆生义愤。今若以行宫失火一事问责,恐伤陛下平明之理。况小商年岁籍贯均合大星之兆,行宫起火一事亦在断语之中,与其罪之而伤民意,不若褒之以昭君恩。陛下明德着于四海,今朝宽宥小商,乃彰陛下之仁厚也。”

“呵。”

李凤饮尽杯中茶水,看邹默的眼神充满不屑:“出阵乃受人指引,难见才干;放火乃行事不周,可知心性。此等无能之辈,邹将军竟妄想陛下褒奖。本司只想问一句,邹将军来时吃了几斗酒?”

“末将近日滴酒未沾,却不知李祭司吃了多少,方得如此目无纲纪放荡恣睢。”

“不曾吃酒还能有此疯言疯语,想是患了心恙之疾。本司劝邹将军速去寻一良医,莫要耽搁了病情。如此才俊,倘年纪轻轻便成了失心疯,岂非朝廷一大损失?”

碧箫在玉手中轻旋半周,映上大红的华裳,愈发衬得李凤姿势狂放,笑容张扬。邹默咬紧牙关,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腰间佩剑,摸了半天不见剑柄,才想起进殿时剑履皆被留在殿外,只得立在原地对他瞋目而视。

见挚友被他如此羞辱,杨随拍案而起,大喝:“李凤仪!大殿之上岂能容你如此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老九!”

皇上猛拍几下御案,跟着便连连咳嗽起来,脸色都变得涨红。杨随两步跨上高台,刚要帮他拍打脊背,手臂便被总管太监拦了下来,只得立在一旁默默奉茶,待他情况好转,捧上茶盏嗫嚅:“父皇,儿臣……”

“也罢,朕知道你同忠武将军感情深厚,见他受了委屈,你一时失了分寸也正常,朕不怪你。”

一盏茶饮尽,皇上面色终于恢复如常。他挥了挥手,示意杨随邹默退回席位,转头看向首座:“如果朕没有记错,国师似乎从头到尾都不曾发话。阵法之事当属社稷坛管辖范畴,大星之语又是令师所言,依国师之见,此事当如何处理?”

顺着皇上的目光,小商也向首座望去,目之所及却是一位高髻华服的青年女子。那女子眉尾描黛眼梢吊红,额前点金唇间涂朱,配上双刀髻两侧八支朱雀纹嵌宝金钗,放眼望去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华贵,无一处不妥帖。明明不过中上的五官,配上通身的气度,竟有了几分让人移不开眼的艳色。

来时先生说过,大国师名张释,字恕己,不过二十八的年齿,便已做了两载大国师,乃梁国近三百年来最年轻的大国师。听罢先生的介绍,她便对这位国师极为好奇,想了一路她该有的样子,都觉得差点味道,今日一见,张释形貌虽然与她所想相去甚远,却又让她觉得一切都本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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