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麽约定了?方迎眨眨眼,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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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日,榕城降温,降至个位数的温度,夜里睡觉愈发冷,方迎问陈暮深要了条毛毯,结果还是不够暖,每天醒来双脚冰凉,人缩得如婴儿状态。她问他还有没有更厚的被子,陈暮深的第一反应是诧异,虽然室外气温的确低,可在室内睡觉,她用的被子已经是足够厚实的冬被,还有毛毯盖着,不至于像她形容的那样冷吧。
陈暮深思索大概床单丶被套的材质有讲究,换绒面的或许会好一些,方迎觉得有理,准备到网上买,陈暮深说网购送货慢,不如直接去商场,买来洗一洗第二天就能用,他带方迎说走就走。
到了商场里卖床上用品的地方,陈暮深逛到一套小碎花图案的,问她如何。
“你喜欢这个?”她有意反问。
陈暮深奇怪地拧起眉头,完全没接收到她调侃的信号,“啊呀,是给你的。”
他傻憨憨似的认真模样实在搞笑,方迎不禁哈哈笑起来,“还可以。”
买了床单被套,陈暮深接着到百货区挑了个粉色的热水袋,示意她,“这个怎麽样?”
“又是买给我的?”
“嗯。”他说,“新的床单被套拿回去洗今晚也干不了,你不是冷吗,热水袋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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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商场时经过一楼卖化妆品的柜台,陈暮深想起他在方迎房间里瞄到她摆在桌面的瓶瓶罐罐似乎很少很精简,而且她平时好像没化妆,便随口问,“你要不要买点护肤品或者化妆品?”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全媒体时代,就连陈暮深都知道女生喜欢护肤喜欢化妆。
方迎却忽而停了步半仰头看向他,她脑子里顷刻间蹦出了许多令她不适的猜测在胡乱撞击,导致她的眼神具有了攻击性,她脱口问:“你是觉得我皮肤太差需要护肤品,长得太丑需要化妆品吗?”
陈暮深愣住。
其实话一出口,方迎就知道自己失了分寸,也过度恶意曲解了他,可是她对现在的自己是真的没有自信啊,但陈暮深依然对她这麽好,她会觉得自己仿佛不是灵魂受过风霜侵袭丶内心苍老的奔三的女人,而是仿佛曾经那个衆人眼中发光发亮丶至高无上的女神。不得不承认,她享受这种错觉,有被爱的虚荣,她比曾经十几岁时更加享受陈暮深的好,因为他的好能让她以为自己是一如往昔的美少女,是个值得被爱值得被保护的公主,并且坚信不疑。
“当然不是!”陈暮深回神後当即答。
只是——
光阴十载飞逝,谁真的能一如往昔呢,自然都是变了的,方迎和当初的相貌确有些变化,他说不来是好是坏,因为不管怎样,他的心始终未变,那麽她在他眼中心中,都依然是最美的,无可超越的,只要她是她。当然,她现在也很漂亮。
“不过,你可能气色不太好。”他斟酌着说。
陈暮深越琢磨越觉得是这麽回事,方迎晚上睡不着,脚又冷,这都是身体不健康的症状,在方迎可能会再次‘发怒’前,他急着跟她分析,哪有健康的人会靠褪黑素睡觉,哪有健康的人会那麽怕冷?
陈暮深有个阿姨,之前因为患病特地来榕城看过一家中医馆,据说效果不错,他记得那家中医馆在哪儿,他想带方迎去。方迎不肯,陈暮深劝她,说去看看,如果身体真的不够健康就调理调理,身体健康了才能继续和城管斗智斗勇。
方迎被他逗笑,半推半就跟他去了中医馆。
给她面诊的是个头发半白的女医师,一番望闻问切的操作後表示,方迎的体质很虚,容易疲累没有精神,然後就在电脑上敲键盘开药方。
陈暮深适时对方迎小声说,“听见没,你很虚,还说不来,这麽虚得赶紧补一补。”
坐在凳子上的方迎掀起眼皮瞅他一眼,没什麽意思的一眼,陈暮深却条件反射地立马闭嘴了。
女医师会心微笑,冲陈暮深扬扬下巴,“你们还没要孩子吧,你老婆这身体得先调理一段时间,不然怀孕会受不住的。”
“不是……”这都什麽跟什麽啊,方迎有口难辩。
“什麽?”女医师转头看她。
方迎也懒得解释,她只摇摇头。
“没什麽,您继续开药方吧。”陈暮深红着两只耳朵说。
方迎瞪向‘罪魁祸首’陈暮深,看见他想笑又憋住丶不受控的止不住扬起的嘴角,他那窃喜又欢悦的傻样,她不觉哼了声,收回视线,这男人真是变不了的永远都这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