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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隔壁老孟(第1页)

第2章隔壁老孟

古家隔壁住着一户姓孟的人家,搬来十几年了。

男主人老孟和老古年纪相仿,和老古典型的农民形象不同,他是个颇有些文气的中年人。读过书,搬来的时候,除了几样家当外,还有两大箱书,这曾经在村子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据说老孟之前在老家当过几年教书先生,搬到这里後,便一直在村里做会计。

老孟的父母走得早,只有一个哥哥在山东老家,多年不来往,已经失去了联系。妻子在小儿子三岁的时候便病逝了。这麽多年,他一个人拉扯着一个女儿丶两个儿子生活。所幸他父母去世的时候分给他不少的积蓄,再加上他做会计收入尚可,生活还过得去。

老孟的性格十分温和,话不多,总是笑盈盈丶和和气气的。会计工作需要的细致耐心他都有,再加上一手好看的字,村里的人都说老孟是个有才的人。平时村里总有人来托老孟帮忙写信,给钱他也不收,说不算什麽大事。过年的时候,老孟也总是提前裁好厚厚一沓红纸,挑吉祥的句子写成对联,村里谁喜欢便拿去,同样分文不收。于是,老孟在村里人的口中就成了“有才的好人。”

老孟的小儿子凡江,比喜兰小三岁,年岁尚小,眉宇间却透着些老孟的文气。三岁便失去母亲呵护的他,十分依赖大自己七岁的姐姐凡湘,每天安安静静的守在姐姐身边,听姐姐给自己读小人儿书,有时也坐在院子的角落里,看哥哥凡河同隔壁古家的孩子追逐打闹。

在那一群玩闹的男孩子中,还混着一个女孩儿,当然,如果不是她的红衣服丶羊角辫儿,大概凡江也不会发现那是个小姐姐。他一直认为女孩儿都是像姐姐凡湘那样安安静静的,或是帮父亲择菜丶喂鸡,或是坐在角落里读小人儿书。而男孩堆儿里的小姐姐,简直让幼小的他开了眼,她居然比哥哥还像男孩子!

小姐姐会爬树,在那一群孩子中,她爬树的速度数一数二,手抱住树干,身子一蹿,双腿一盘,“蹭蹭蹭”几下子便爬到院外那棵大柳树的顶上。凡江坐在自己院中,仰头看着坐在枝杈中央随意荡着双腿的小姐姐,既惊讶又羡慕,哥哥凡河都爬不上去的树,她却能,真是神了!怕不是猴子变的吧!

小姐姐跑得快,院外那条土路上,她总是冲在前面,有时候头上还戴着一圈柳条帽,手里挥舞着根木棍儿,“嗖嗖嗖!”跑过来,冲过去,身後扬起一阵烟尘,有几个胖男孩儿总是在那“灰沙阵”中喘着粗气丶咳嗽着跟着,却始终“望尘莫及”。

小姐姐还会打架,凡江曾亲眼见证一阵扭打过後,她把哥哥凡河掀翻在地,还踩上几脚!天哪,要知道,哥哥可是比她高出一个头!看着哥哥哭咧咧地回家告状,他都替他丢人,真想冲出去报仇。可是哥哥都打不过的小姐姐,自己就更不可能打得过了,虽不甘心,也只能暂时忍下来。

类似的“事迹”,不胜枚举,在幼小的凡江眼中,这个小姐姐。。。。。。好神气,也好可怕!于是,每次遇见她,凡江总是躲在父亲或者姐姐的身後,探出头偷偷观察她,不说一句话。後来,他从姐姐和哥哥的交谈中得知这个“可怕”的小姐姐叫“喜兰”。

年幼的凡江一直都知道——喜兰,很厉害,很不好惹。

小孟怕喜兰怕的够呛,老孟却很喜欢这个小丫头。

说来也奇怪,在她身上,老孟仿佛看到了自己早逝的妻子的影子。亡妻王氏也是这样的性格,大嗓门,做事爽快麻利,说话从不拐弯抹角,相处起来简单自在。老孟觉得如果能和妻子这样一直到老,看子孙满堂,这辈子也就圆满了。却没想到,风风火火的妻子的一生也如一阵风一样,来去匆匆。

妻子刚去世的那两年,如果不是邻居老古一家的劝慰和帮助,他恐怕也无法从悲痛中缓过来。因此,在他心里,始终把老古一家当成恩人。

虽然这几年,老孟的情绪日趋平稳,生活也还好,但还是无法忘记发妻,村里也有人给他介绍过一些不错的女子,最後也还是不了了之。没成亲的时候,老孟读到“除却巫山不是云”并不十分理解,没想到,真正的理解却是用这麽深刻的痛苦换来的。

大女儿凡湘文静端庄,孝顺懂事,很好,却不像她母亲;大儿子凡河长相有八分像,但性格还是不及王氏爽快泼辣;小儿子凡江更是从长相到性格都和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妻子走得早,留下的子女又没有她的影子,这让老孟十分遗憾,因为除了堂屋那张遗像和心底的回忆外,他的怀念都没有了依附。

其实从长相上来看,喜兰并不像王氏,但也许是性格使然,疯闹起来的喜兰与王氏有几分神似,这三分神似加上心中七分的执念,变成了老孟对喜兰的十分喜欢。有时候,老孟看着穿梭在两个院子间的喜兰,想念起王氏,他想,也许妻子小时候也是这样跑来跑去的吧。

做了十几年的邻居,老孟和老古处的像兄弟一样,虽然气质迥然不同,虽然老古的文化程度远不及老孟高,但两人竟十分谈得来,尤其是他俩都喜欢下棋,傍晚闲来没事,总是凑在一块儿下上几盘,顺便唠唠嗑,除了唠村里的事情,也会时常会唠起几个孩子。

老古说,母亲对喜兰假小子似的性格有些看不惯,前两年还差点儿背着自己给喜兰缠了脚,害得一贯孝顺的媳妇还生了几天闷气。自己倒觉得女孩儿这样也没什麽不好,至少不会随便被人欺负。

老孟说,自己也觉得喜兰这小丫头很招人喜欢,虽然还小,待人接物却总是大大方方的,一点儿都不扭捏。还说起喜兰的性格和凡江的母亲很像,看着她,有时候会让自己想起王氏,喜兰长大也一定是个上得了台面的女子,将来谁娶了她可是有福气了。

老古说,自己就这麽一个女儿,哪舍得她长大嫁人,真到那麽一天,找亲家一定要千挑万选,家底厚不厚都是次要的,大不了自己补贴一些,就要求两点,人好!对喜兰好!

老孟笑说大儿子凡河和喜兰年纪相仿,但是性格不合适,不然怎麽样也要求着老古把喜兰嫁到他家当儿媳妇。

老古也笑说自己倒是真的钦佩老孟的人品,能当儿女亲家再好不过,凡河不合适,凡江兴许合适呢!

老孟说,凡江可是比喜兰还小三岁呢!

老古笑说,女大三,抱金砖。这倒更合适了!

老孟放下手中的棋子,面孔一板,故作严肃地说,老兄,你的话我可当真了啊,那咱们以後可就是儿女亲家了!

老古大笑说,我看行,这门“娃娃亲”就这麽定下了!

那天俩人还郑重其事地喝了两杯酒,就好像真的有个定亲仪式一样。

于是,不满五岁的凡江和刚过八岁的喜兰,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父亲们口头定下了“娃娃亲”。

幸好不知情,不然,倘若凡江知道邻居那个可怕的丶既会上树又能打架的“跑步健将”喜兰长大後会成为自己的媳妇,恐怕他连长大的勇气也没有了,一路追随母亲的脚步就去了。

当然,喝酒是喝酒,老孟和老古也并没有真的把这个口头的约定当回事,毕竟孩子还小,岁月还长,以後的事情,谁能说得准。不过是偶尔想起,玩笑几句,除了老古的妻子刘氏,也再没有对别人讲起过。

许多年後,凡江和喜兰正式结为夫妻的时候,老古才把当年的玩笑讲给他们听,而那时,玩笑的另一个制造者老孟已经去世一年了,这让老古颇感惆怅。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当曲中人真的开始演绎他们的故事时,当年那个无意中弹起前奏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总以为岁月漫长,但也许,岁月远没有我们以为的那样漫长。

喜兰和凡江的生命轨迹和老孟两口子有着神奇的巧合,虽然没有真正以儿媳妇的身份侍奉过老孟,但後来的日子里,喜兰一共给孟家生了两个孙子,两个孙女。她也真的如老孟所期望的那样,同仅在自己五六岁有过模糊印象的婆婆一样,一生风风火火,爽快麻利,勤俭持家,把凡江照顾得很好,把子女教育得很好。

而凡江呢,性格和相貌像极了老孟,也颇有学识和见地,为人处世又是一样的彬彬有礼,是人人口中的“才子”,“好人”。

当孩子们大一些的时候,每次给公婆扫墓,喜兰和凡江都会带着他们一起去,他俩都觉得,公婆一定看得到,也一定很愿意看到。

但与公婆很早便天人两隔的命运不同的是,喜兰和凡江一直相守到生命的最後几年才先後离世,这也许在冥冥中弥补了老孟当年的遗憾,让这相似的生命轨迹最终变成一个圆满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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