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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瑶光之死（第2页）

王思明的脚步不敢停歇，眼前的景色五光十色地旋转变化，他有时候分不清到底出现了什麽东西。

自己的幻觉是愈发严重了，慕雪稠喂他的血只能暂时压制住自己的幻觉，但是随着汗水的流出，慕雪稠的血似乎是失了效果，他越来越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

王思明用手中的长剑撑住身体，看向了森林的远方——不对，不是森林。

到底在哪个位置都成了谜题。

手中的剑是冰凉的，人是迷茫的。

似乎是有人在追杀他，王思明实在管不了那麽多了。

他不应该杀人，慕雪稠从小对他的教育就是这样，他不该去杀人。

但是此刻他的情绪丶他的心思已经由不了自己做主了，长剑挥洒之间，究竟是砍到了附近花草树木，还是砍到了人，还是所有周围的一切都被砍到了？王思明分辨不清，只觉得在眼前的都是一种可怕的怪物，要把它们全部消灭，自己的母亲才能有的救。

温热的血溅在了脸上，不知是猫是狗是人。

飞撒的灰尘，扬起的树叶，在王思明的眼中，俱成了怪物。

他一路向前，眼前景色变换无常，血腥的味道在鼻尖愈发浓厚，他什麽也不清楚。

直到急奔到了最终点，他看见浑身被长剑刺穿的慕瑶光，眼前一切才变得清晰了起来。

见到这样的母亲，王思明觉得有些可怕，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何偿不像一个怪物一样，浑身都是血呢？

尽管身受重伤，但是此刻的慕瑶光确实是还活着。

还活着就好，王思明心中想到。

王思明咧开了嘴角的一丝笑，趔趄地想要走到他母亲面前。

“娘。。。”这是他第一次喊他的母亲为娘。

慕瑶光长叹了一口气，看着神识不清的王思明，又看着院落之中的尸体，青衣人的尸体趴在了院落之中，他的生命就像是被脚踩蚂蚁一样被夺走了。

陆青与她被玉风清派出来的人马围杀，为了救她，陆青身受重伤。

当她听见有熟悉的脚步逼近之时，还以为自己与陆青能够得救，可是看着王思明浑浊不堪的眼神，慕瑶光心下一惊。

在她眼中，王思明仿若一头怪物一样，对着眼前的桌椅板凳一阵攻击，随後长剑指向了陆青，像切菜一样，将重伤的陆青给杀死了。

她有心上前去阻止，可是身上的重伤又让她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青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所杀。

可是她现在也没有办法说出半句不是，王思明神智已癫，他只是笑着都让慕瑶光觉得恐怖。

慕瑶光叹息了一口，喃喃说道：“都是命，这一切都是命。”

已经没有办法挽回的命。

“小明，回来。”慕瑶光开口，让王思明走到她的身边。

王思明步步向前，在距离慕瑶光只有半步之远的时候，他被慕瑶光一把揽过，按在了怀中。

又有温热的鲜血从慕瑶光的胸口流下，本就已经血流殆尽的躯体更加虚弱。

挚爱已逝，慕瑶光也活不长久，她不想怪王思明，只是用自己温热的心间血再次唤醒王思明。

一滴两滴三滴，血从慕瑶光的心间流下，落入了王思明的口中。

她按着王思明的头，让他听着自己的心跳，给他唱着西离最古老的童谣。

自王思明出生之日起，他就没有喝过母亲的一口奶，如今自己的心间血，算是母亲给他最後的礼物了。

心跳一开始还是有力的，随着身上的血流渐多，她的心跳声开始渐歇，唱着歌的声音落入王思明的耳中，却莫名地愈发清晰。

等最後的歌声都不在了，母亲也不在了。

王思明趴在母亲的胸口，痛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