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萦短暂离开密室一段时间,拿来纸笔,又对着他作春宫画。
君不封很抵触这种下流的行径,但在解萦作画时,女孩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有了一丝艳丽的亮色,很意外地,他内心强烈的厌恶与抵制消失了,最终成了一种模模糊糊的无可奈何。
这一日两人勉强算平安度过,解萦睡在床上,他蜷缩在床下,疲倦替代了不适,他很快陷入沉睡。
那时他怎麽也不会想到这会是自己的日常。
除却日常交缠和作画,看他被欲望折磨得苦不堪言时,解萦也会大发慈悲,和他分享她与其他男人在欢场玩乐的细节,讥讽他的不堪大用。
彼此缺失的那两年,解萦的经历热辣而直白,一次又一次挑战着君不封的下限。他已经无暇再惊讶从小养到大的“女儿”怎麽变成了这样一个精于床术的欢场老手。可他自以为是的牺牲,是其他男人梦寐以求的极乐。
解萦尤其爱讲的,是她与仇枫的情事。解萦的叙述真真假假,莫测难辨。但她不仅把仇枫培养成了一条狗,也让仇枫似是而非地得到了她。她会抓着君不封的手,身体专往他的手心凑,她不让他躲,还偏要告诉他,仇枫是怎样时而粗暴时而温柔地爱抚她。
在解萦频繁的贬低和挑逗下,君不封崩溃地回了嘴,骂解萦犯贱,既然都发现他是个不堪大用的废物,还是枯守着他不动,为什麽要把仇枫送给燕云,倒不如杀了他,就此成全她和仇枫这对奸夫淫妇。
君不封骂她骂得红了脸,解萦对此只是轻笑,又拿玉泉堵玩起他的脆弱:“你错了,我们现在还在一起,恰是因为我对你没有任何期许。偃师的最高成就,是制作一个如人类一般的木偶。师父教我的手艺,我没继承好,这辈子做偃师的梦,或许是断了。但人偶,我总归是能做的。你不爱我,我不奢求,你恨我,那也随你高兴。现在我只想体会一下欢场流传已久的说法,造一个听话的人偶玩具,然後亲手毁掉他。”
解萦说这一番话时,神情和语气都很平静,君不封无言地望着她,又回到了他习以为常的沉默。
之後解萦也确实如她所说这般这样做了。
君不封很快就适应了日常的折磨,甚至能做到背着双手跪在她面前,即便解萦什麽也不做,他也会欲望勃发。
在她的操纵下,他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情。
他有很多次想问她,这就是你想要的终局,想要给予他的报复吗?
他有成为她想要的人偶吗?
他想解萦也不知道。
她的脾气日趋古怪,消失了往日与他的亲密,时常是默不作声地安静,又突如其来的激烈,她对他的累累伤痕视若无睹,而在他情动时,眼里又涌现出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悲哀。
他们甚至没有办法进行正常交流,鸡同鸭讲,各说各话,身体在某一刻紧紧相拥,而灵魂在独立的世界栖息,她有她的复仇,他有他的殉道。
安眠的小床成了解萦一个人的专属,他除了“侍寝”以外,基本没有资格在上面入睡。伺候解萦久了,她甚至可以行云流水地做到在他身上发泄完欲望後一气呵成将他踹下床,毫无留恋。
她在他身上的手段越来越多,他却觉得她离他越来越远。
她总是不快乐。
她很久没有吻过他,也很久没有叫过他大哥。
他因为解萦不让他说话而沉默,那次崩溃痛骂後,是更持久的无言。
他好像不知道该怎麽和她接触了。
而解萦似乎也忘记了她的“命令”,还冷笑着讥讽他不理睬她。他想要辩解,又无奈嘴拙,他的处境,没办法同解萦讲道理。他无论做什麽,都是错。
忍耐到极限的那一天,解萦辟出密室的另一处隐藏机关,君不封孤立无援地被她高高吊起,看女孩拿着带刺的藤条,虎虎生风地抽打着自己的皮肉。藤条被她抽断了五根,鲜血淅淅沥沥落了一地,他在浓重的血腥气味中昏死过去。
醒来後,解萦不在身边,之前流淌的血液已经干涸,伤疤结了痂。
度日如年地不知熬了多久,解萦翩翩归来,看到他如死尸般无力摇晃的身体,她心里一慌,连忙捡起藤条压了压他疲软的脆弱,听见他低低的哼声,才放了心。
她把他稍放下来,恶劣地拍了拍他满是血污的脸颊:“故意装死,吓我?”
没等他回应,女孩照着他的胸口狠狠抽下一鞭。
鞭上沾了浓盐水,她笑眯眯地介绍道:“你最喜欢的短鞭。”
解萦不知疲倦地抽打着他,君不封先前还会闷哼,後面已是垂着头,死尸一般单纯接受她的凌虐。
他又一次被她打到昏死。
虎虎生风的鞭声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焦急地告诉她:
不可以再打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解萦听到了心底愈发崩溃的劝告,也知道这样下去,大哥真的会死。
但她还是一鞭又一鞭地抽打着他,整个人陷入一种血腥的癫狂。
打到後面,君不封手指微动,又隐隐发出了闷哼,想是醒了。
顶着满脸的血污,他微微擡起头,还在试图对她笑,频繁的哽咽声里,是小心又卑微的道歉:“丫头,是大哥做错了,你别生气,别生气……”
皮鞭开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