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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下坠二(第1页)

第92章下坠(二)

解萦的心,一寸一寸地钝痛起来。也许此时她应该停下来紧紧抱住他,向他诚恳地道歉,告诉他那是她一时的情绪失控,这一切崩盘都与他无关,他不必为此自责。她理应安抚他的情绪,为他身上的伤口上药,让他好好去休息。他很难得地对她自称大哥了,她也应该偶尔做回他的小丫头。

不可以这样。

想到曾经心软産生的悲哀後果,她定了定神,重复地默念起来。那不告而别带来的惊惧愈发迫近,解萦一脚踩到他头上,轻飘飘地应了声:“好。”

她气喘吁吁地将一个大物什运到密室,待她彻底安放好,君不封便朝着那物件一点一点腾移过去,所过之处,划出两道鲜明的血痕。

解萦搬来的大件,外形仿似木马,上面有着狰狞的凸起,中心的尺寸与解萦曾用来折磨君不封的道具相仿。君不封对这种严酷见怪不怪,由着解萦捆住他的双手,将他轻轻抱起,对着那凸起直直坐了下去。

身体由于自身重量自然下落,两脚又找不到凭依,是难以逃脱的撕裂痛楚,他忍住了疼痛的呜咽,不发一言。

木马随着他身体的自然重量来回摆动,不断摩挲着他。他知道解萦在看着自己,所以强打精神,努力摆动腰肢,卖力起伏。

解萦静静看着他为她上演的独角戏,从熟悉的残虐中找到一点微乎其微的安全感。

不知机械地“表演”了多久,一直作响的铃铛突然噤了声,君不封迟缓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狼藉,脸上是若有似无的笑。

解萦清楚地看到有一滴泪,顺着他满是血污的脸颊流下来,最後湮没在已经干涸的血迹里。

她见他哭过很多次,并总是暗自享受他的哭泣。

她记得他因自己的背叛而武功全失的痛苦,也记得他抛却自尊舔舐米粥时的心碎,更忘不了他在第一次被自己强暴之後那面无表情的绝望。

一切的一切,她都记得。他的难堪,他的痛楚,她的兴奋……可现在看到他的哭泣,她的心反而被一种硕大的虚无占据。她不兴奋,甚至感受到了几股称得上是钝痛的悲伤。

他从自己身边逃走是事实,但回到她身边後,不曾对她有过丝毫龃龉,也是事实。他开始孱弱,衰老,消瘦到看不出曾经的好皮相,成了个单纯的落魄囚徒,不知终日依傍着什麽而活。

解萦一直都知道她爱着的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是热情赤诚,光明磊落,重情重义的好大侠,没有人比他更温柔,也没有人比他更善良。她为他安上无数由自己猜想的恶毒,也清楚地知道,其实他根本就做不出来。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她的一切作为都是给自己的脆弱找一个借口。为了维持关系而保持残忍,她的初心,早已本末倒置。可如果骤然停止,他们会走向何方,她一无所知。

君不封被她从木马上放下来时,身体已经瘫软得几乎无法行动。高烧去而复返,烧得他苦不堪言,眼前的解萦成了不断摇晃的影,他诚惶诚恐地问她能否原谅自己冒犯的过错,收获的都是沉默。

他需要一些行动来让她重拾对他的信任。也许这样,她才会不掩饰真实的自己,重新变回他心里那个爱笑好动的小姑娘。

解萦为他整理床铺,他却拿起散落在身边的碎瓷片,狠狠地向自己的脚踝划去。

“大哥不会离开你的,大哥和你保证。”

也许是身体虚弱,也许是解萦制止及时,君不封只是划伤了脚筋,并没有将脚筋完全划断。

解萦被他吓得花容失色,君不封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很意外如今的投诚能还让她如此方寸大乱,又懊悔起自己的冲动。

解萦赶忙把干瘦的他抱上床,扯了自己的衣袖便给他做紧急处理。

去而复返的高烧烧得君不封动弹不得,脚踝与身後的疼痛无时无刻地刺激着他的神经,强迫他清醒。君不封沉默地看着解萦慌慌张张地为他忙前忙後,少女片刻不停歇的身影渐渐和梦境里那个进进出出的小女孩重合,他本就模糊不清的视线很快被泪水侵占。

君不封实在想不明白,她本可以面无表情地将他抽打的奄奄一息,又何必在这时突然回归过往,忧心忡忡地为他的伤病负责。明明他已经习惯了旧伤未好再填新伤的日常,解萦放着他不管,他照样可以茍延残喘,迎接她新一轮的凌虐。她又何必突然大发善心,让他自生自灭不是更好?他也借机消解她对他的疑心,成全他的允诺。

解萦折腾了大半宿。此时君不封已经因高烧昏睡多时,仔细处理好他脚踝上的伤口,解萦悉心为他撕裂的伤处上了药,还擦干净了他脸上的血污,为他在伤口上撒好药粉。

七上八下的一颗心渐渐回归到原处,脑海中浮现的,都是适才忙碌时他看她的神情。他的微笑若有似无,有熟悉的疼爱之馀,还有着明摆的眷恋。年少时她在他身旁嬉闹,他总爱这麽看她。可如今,在一场残虐的收尾,病痛交加中,他依然这样看她。

解萦守在他身边,知道自己今天又做了一件大错事。

当然,按先前的逻辑,她远可以这麽想——

他再度精准无误地握住了自己的命脉,知道她色厉内荏,所以放心残害身体,因为就算她往日行事再粗暴,也不曾让他真的受伤。就像一场冗长的拉锯战,所谓的投诚不过是僞装,就算做得出格又何妨。

她是不会让他死的。

解萦很想让自己这麽想,但也很清楚地知道,不是。

她的过激反应吓到了他。

他也许会奇怪,一个自诩爱他爱得如痴如醉的女人,被他触碰的反应竟如此之大。可退回一万步想,她在他面前变得歇斯底里,势若疯魔,善良如他,想得自然是安抚她的狂躁。这无关他是否爱她,一切行动,都是他堪称善良到盲目的本能在作祟。正如那时他面临被她强暴的危险,他在反抗中殃及到她,男人最先想的都是她有否受伤,全然忽略他的停顿可能会使自己陷入一个更危险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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