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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冬风(第1页)

回程的冬风

我练了点功夫和剑术不过是半桶水,就想在夜里偷走马厩里的一头壮母马逃跑,可惜我还没跑出那片高坡和草原呢,就很快被敏锐的霍有秦抓住了。

当日我使了个愚蠢的小计谋跑去霍有秦屋里等他,因为我若待在他那里,那些看守我的人就没那麽警惕了,我知道他当晚有事要忙,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这次在霍家寨待那麽久都没跑过,他们也放松了戒备,于是我短时间内趁机翻窗逃跑,利用功夫蹑手蹑脚地翻院子出去,就直奔马厩鬼鬼祟祟地偷马。

我清楚他有事忙碌,没料到他听说我在他屋里等着,他就很快放下事情先来找我了。先前我有好几次等他时,也没见他马上回来。他後来说,他以为我是来找他睡觉的,他就赶回来了。

大仇暂时报不了也就算了,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我想着流放的娘亲他们还在苦寒之地遭罪,需得回袁府试着混入宫中,找机会讨好端温太妃求情救他们回来。我是死马当活马医,就算冒着身份被揭穿的危险,我也要一试。

既然我偷跑被土匪当场抓住,索性不装了,我对霍有秦坦坦荡荡地说:“我想马上回京师去,并且必须回袁家,我要回到袁月白的身边,你不放也得放!”

我俩互相柴米油盐不进。霍有秦一脸怒容地攥住我的手腕,一如既往强势地想将我拉回寨子里,他斩钉截铁道:“休想,我怎会同意你再入龙潭虎xue,趁我没惩罚你之前,你识相点乖乖回去!”

我利用三脚猫功夫挣脱霍有秦的束缚,立时接连出手猛击向他的眼睛丶肋骨丶下巴和脖子,勉强与他打了两下,我知道他怕伤到我,起初只是回避着让让我,我只打中了他的肋骨和下颌,力度对他来说不算重,我也怕真伤着他,没敢用全力,导致我们出手都畏手畏脚。直到我攻击他的下阴,他就忍无可忍地还手制服了我,他手脚并用瞬间禁锢住了我整个人。

“你不放我就找机会死给你看!”我冲他吼道,“我讨厌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唔……”

霍有秦一贯喜欢用那种讨厌的方法堵住我的嘴,他睁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死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气愤丶阴郁和不耐烦,他就用这种烦躁的眼神注视我,连吻带咬地凶狠欺负我说出恶语的嘴巴,我的唇舌好疼。我也怨气地回咬他的嘴唇和舌头,我们在嘴中激战互相咬来咬去,彼此嘴里蔓延出血腥味儿,那其实都是他唇舌的血迹,他并未真的伤到我的嘴巴,只有我还使劲儿地咬着对方,他嘴巴逐渐不太动了,由着我在他嘴里放肆……我闭眼落泪了。

霍有秦缓缓松开了我,他抹掉唇上源源不断渗出的血迹,语气缓和些道:“你何苦激恼我,就算你是攻击我,我也当你是亲近我。”

他以另只干净的大手为我拭泪,我抽噎着说:“你不顾我的意愿,我是真讨厌你这样,我是真恨你……”

“讨厌我……恨我……”霍有秦的脸色再次阴郁了下来,眼神不再如同之前怒得仿佛能喷火一样。他神情灰暗,宛若天色在傍晚即将变得彻底黑暗,他冷淡地凝睇着我的模样,好似也失望了起来。

此时,随凤出现忍不住替霍有秦说情,细数他过去在背後默默为我做的所有事情,也差不多是我已经知道的那些事。随凤提起霍有秦费心安排了那麽多人手在袁府保护我,连我身边的丫鬟和护卫都是他的人;袁老头想毒死我,也一直是霍有秦的人把饭菜换了;霍有秦先前怕我缺钱用,就把他私房钱里仅剩的几张大银票都给我,因为战事和寨子里经常用钱紧张,他当时是没多少现钱,但全部都给我了;他有时为我犯愁,吃不下丶睡不着,连白日偶尔的小睡也在梦中喊我的名字,做了噩梦,生怕我出了什麽事……

随凤说了一大半,霍有秦回神过来命令属下住嘴。他冷笑说,不要把他说的多麽高尚,多麽至情至性,他从一开始对我好,也不过是因为霍家长辈们都说,当年他的阿父与世伯,给我们定了娃娃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想着尽孝亲近我,想着还恩保护我,以及他的阿父为复国写信劝世伯而惹出大事,他想弥补世伯家的孤女罢了,才待我如此不同。

他终于说出让我不必因这些无足挂齿的互益之事,就裹挟自己留下来以身相许,不用强求了。我认为他是什麽样的人,那他就是什麽样的人,我想怎麽讨厌他,怎麽恨他都行,随我怎麽想他。

“这婚你要退就退吧,我不稀罕了。”霍有秦最後说道。

不知怎地,我心里也莫名难受了起来。我便问出,那你可以放我走了吗?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霍有秦不语,他始终沉默地离开了,大步流星地走回寨子里,也没说什麽时候放我走。

我就自顾自地走去马厩牵马,随凤抱着那把不大离身的宝剑拦住了我的去路,他提醒说,老军医讲过我们的病气未过,大家最好隔一阵子再出寨子去外面,我们不能把瘟疫传染给外面的人,最好在寨子里多待一阵子。

此话倒是劝住了我,我作罢回院子睡觉,睡到日上三竿後,何以解忧,唯有勤奋练武和练剑。自从我和霍有秦在马厩附近吵过架以後,他一直不理我,对我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把我当做了路边的尘埃,他也不教我练剑了,彼此恍若陌生人。反正大部分剑术的精髓,他之前就传授给我了,我可以自己默默地练剑。

过了小半月,霍有秦才唤人吩咐我申时去他的书房,这个时辰他似乎忙完了,我如期而至,他坐在案桌前沉默地整理东西,随後捏了捏鼻根和眉心放松,他闭目养神晾了我半天,我暂未出声问他什麽,再等了一会儿,我就上前去轻扯了扯他灰黑的衣袖,带着示好的意味。

我用不解的眼神瞅着他:“你叫我来有什麽事?”

霍有秦缓缓睁眼後,无情地拂开了我的手,他瞥了我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袁赵氏病得快死了,她想要见你,你回去看看吧,我明日送你回程。你此次回袁府,以後还想不想回霍家寨看你了,我最後给你一次选择,你想清楚了,等料理完袁赵氏的後事,你仍旧不想待在霍家寨的话,便留在袁清山身边过日子,我今後不再勉强你,你我的婚约作废。”

“她……”听说赵林容病危,我一张口就有些哽咽,便沉默了下去,满脑子都是那位妇人平时慈祥疼爱我的和善模样。

此时,霍有秦随手扯下了衣领内的龙纹玉佩,他淡然地注视起这块定亲信物,握拳捏得忽紧忽松,他蹙眉沉思了一会儿,直接将玉佩塞到了我的手里,冷漠地说:“随你处置。”

说完,他站起来头都不回地走向窗前,将两手交替握住背在身後,便凝望远处季冬中萧瑟的风景,那片草原和树林被凛冽的冷风呼呼刮过,草木落寞地摇曳起来,簌簌作响,寒意残酷,好似彼此复杂的心境。

我逐渐握紧了那块龙纹玉佩,将此物塞入了腰间随身携带的安神小香囊里。我和霍有秦在房间里沉默了许久,我就道别说:“灵桓,谢谢你,我先去练剑了。”

我在草原上迎着呼啸的冷风独自练剑,霍有秦终于提来真剑教我剑术,这次他像一位真正的师傅,心无旁骛地传授我好多知识,其授业一丝不茍,他愈发严厉地教导我,好像要趁这个机会教完所有剑术一样,很是紧迫。

我向霍有秦学剑学到天都黑了,我本打算练一会儿就去拾掇包袱,但比起学剑,不准备包袱也无妨,反正我在袁府什麽都不缺。

中途,汗漉漉的我半跪下来把剑插在地上,喘着气歇息片刻,霍有秦便过来捏起我的下巴,深邃地注视我,一字一顿道:“我今天教你的剑法,你都给我记住了,将来保护好自己。”

我点了点头,霍有秦伸手拂开了我头上汗湿的发丝,便用手指背从我的眼尾下方怜惜地抚过脸颊,经过下颚,再到脖子那边就止住了动作,他的手难得发凉,惊起了我脖颈的鸡皮疙瘩。

霍有秦扶我起来後,嘱咐我回去早点休息,洗个热水澡睡上一觉,明日好早起赶路,我们的练剑到此为止,不得暇了。

最後那几个字,他说得很轻,轻得仿若没有说出来一样。

我热得出了一身清汗,也想泡个热水澡,我回屋以後,灵佩忙里忙外地服侍我沐浴更衣。我整个人泡在水桶中享受时,灵佩唧唧喳喳地挽留我,不停地问我以後到底回不回来?说我就算想抛弃将军,也不能抛弃她这个小姐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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