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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花落(第1页)

梦里花落

我困于青楼既然轻易逃不了,去外面谋生路也实在危险,于是比起可怕的提前卖身,我慢慢就说服自己愿意做清倌儿卖艺了,我开始看情形听大鸨母和柔姐姐的话,在坊里跟着各位老师和姐姐们学起了多门技艺。在学艺这方面,我确实天资聪颖,常常得到师傅们的赞誉,我是他们最喜欢的後辈之一,毕竟他们更喜欢的柔姐姐私下经常提点我呢。

虽然大鸨母说过,她以後不逼我卖身,可是将来她肯定会把我们这种僞扬州瘦马,卖给京师里的达官显贵和富人,既然届时我们被卖给了人家,那迟早保不住身子了。

後来我在思量着如何真正地逃出去,并且如何复仇时,便狠心决定要在青楼混出成绩,起码成为名妓,最好一步步做到花魁的位置,那麽将来我再攀个有权有势丶舍得对我好的达官显贵,体面地赎身出去,方便在王公贵族的交际里积累人脉。没准儿有一天,我还能混进宫里去见皇帝请求翻案,为全家洗刷冤屈,甚至能要了那满大人的命,如此再好不过了。

我十岁那年堕入鸣绣坊後,逃跑没成功那会儿,正是如此稚气地想着。然後我在鸣绣坊沉下心来学艺的六年里,我不停地付之于行动,几乎快够到了计划做花魁的第一步。

在选花魁的前夕,我又梦见家里人了,我常常做这个梦境,但此画面既不算噩梦,也不算美梦,我自是希望梦见他们,可是总免不了一阵伤感。

我梦见空荡的古屋宅院里,是抄家後的那种萧条和寂静,满院的海棠花时而盛开,时而枯萎凋零,最後那些海棠树都变得光秃秃的,阴森可怖笼罩着我的身影。我走在里面寻找我梦寐以求想见的人们,接着,我挚爱的一家人忽然便出现在堂屋里,他们热闹地围坐在一起冲我微笑,我的爹娘丶妹妹弟弟丶林姨娘丶老嬷嬷,还有早就去世的祖母,大家都纷纷地叫着我的乳名和大名,以及我的表字卧毓。

除了父母,其他家人叫我卧毓时,我便会知道这是梦境,一场镜花水月。家里其他人其实都不清楚我的表字,因为我的表字取得过早,只有父母私下里会那麽叫我。

长辈们在屋子里温馨地呼唤我,并且时不时慈祥地对我说几句叮嘱的话,通常是要我照顾好自己,不要让他们对我放心不下……他们的声音很空灵悠扬,总有不同的嘈杂回声。接下来,我们家的屋子和宅院隐隐约约消失,房子到梦境末尾通通都没有了,他们身处的地方越来越空旷,白雾缥缈,仿若幻境。

那整个画面波光粼粼的,我像是泡在水里往上望一样,然後被有他们的场景美满地包围住了,这画面还会在我身边旋转着渐渐变得扭曲。过往一幅幅的回忆场景是那麽的虚无缥缈,我看着他们在温馨中逐渐离我而去,有种说不出来的悲凉。

後来我妹妹和弟弟的背影,在流放的苦寒的路上越走越远,他们哭喊着姐姐来寻我啊。于是我的爹娘丶祖母和林姨娘传来的声音都在哀求我,把他们寻回来罢,弟弟妹妹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我追逐着有家人的幻梦,心中悲痛难捱。

我总看见这样如梦似幻的场景,家人先是热热闹闹不停地呼唤我,而我溺在深海般的浅水中却如何都爬起不来,便窒息地回忆前生的感觉,有家人的地方就如同我前几世的事了。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麽自己只梦见妹妹和弟弟在流放的路上,我应该在这种场景里也见到我的娘亲和林姨娘才是啊,可我已有好几年没有在梦中流放的场景里见到她们了。

……

我从梦中哭醒,眼泪没有儿时那麽多,如今顶多眼角湿润些。每当我凌晨醒来,都有片刻忘记了今夕是何年,待我凝神想了想,已经康熙六年了。

在康熙六年的时候,我已经及笄了,真遗憾家里人没能参加我的及笄之礼,但我对外才用上了父母为我取的表字卧毓。

我带着再次强烈希望见到家人的美梦和复仇的心切,终于走上了选花魁的坎坷之路。因为我是个非常记仇和记恩的姑娘,我家满门的血海深仇,我即便粉身碎骨也不得不报。

选花魁的那天,我拿出看家的本领,尽心表演琴棋诗画的技艺,展露才华。我先是用琵琶弹了《淮阴平楚》,再表演舞蹈和诗词歌赋。可在我弹琵琶的期间,眼里都是清军抄家丶家人惨死和受苦的画面,我弹出十面埋伏的境界,不禁杀机毕露,连後来的跳舞也好似上战杀敌,表演入境到忘情後,有一股不该出现的杀气。

虽然我当时弹的琵琶丶作的诗词和其他技艺表演得不错,可因为我这未收敛的肃杀之气,在选花魁的日子里逊色于其他温柔乡。以及我年方十六,年龄是过大了些,能选花魁的艺伎最多不过破瓜之年。去年选花魁的时候,我生病了没能参加,错过後只得延迟一年,可惜我多了一年的日子重新准备,还是落选了。

我的综合表现未选上花魁状元,稍微慰藉自己的是,我总算名列前三,是第二名的榜眼,名气也是渐渐传出去了。毕竟我清雅又肃杀的风格也是有好些客人是真心喜爱的,我招来的贵客都是回头客,而且大鸨母把我调教得继续保持了她当初所说的清冷的文雅气质,我身上并未有多少风尘气息。

我一再叹息和可惜自己落选的事,不过遗憾不久,我迅速调整计划对策。即使我做不成花魁状元,也能做名妓伸出枝头诱惑高墙内外的男人们,左右来鸣绣坊的男人非富即贵,我还是能寻个做官的少爷或者老爷将我赎走。

我早已在暗中打量各位目标,我打量到有几位长相和气度都不俗的富男人较为关注我,能选有条件的俊男人,自然好过于选同等条件的丑男人。

这是姐姐们特意教我的,她们说别以为丑男人就老实了,瞧瞧娼馆里头那些丑男人都是如何折磨底层卖身妓的,以及鸣绣坊那些权大势大的丑男人是如何难缠的。对比起来,若是遇到难缠的俊男人,那憋屈的心情在看见他们的金玉外貌後,也能好受些。

她们想,选择伺候一头油腻肥胖的猪头,不如去伺候俏狐狸和俊狼,简直像是我们白嫖了他们似的,他们还得倒贴给我们名分和银子呢。当时姐妹们说完最後这句话,便笑闹不停,有几位姐姐还老来问我是不是这个道理?

于是,惹得私下已经不爱笑的我也跟着微笑了几下。不过我未答是与否,只是在後来的行动当中不由自主听从了她们的话。我认为姐姐们的话很有道理,她们经验丰富,所以我从善如流。

我在选花魁的那天,特别观察到後来的两位生面孔很是注意我,他俩的眼神在我身上从头到尾就没移开过,在那些关注我的男人里面,就属他俩的模样最好看了。我听大鸨母说了,他俩似乎有意赎我,都向她打听过赎清梧姑娘需要多少银子。

于是,大鸨母利用他们的竞争来擡高我的身价。她说的那俩人应该都是我注意过的生面孔了,我隐晦地向她表达过我想要他俩之中的谁。她笑着说,谁出的银子多选谁,我的好姑娘,你得看实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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