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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老样子。”纪凌淡笑了一下，“没什麽改变。”

“那怎麽行呢。”

纪凌笑说，“别人到了我这个年纪都快当奶奶了。还结什麽婚。”

“胡说。”孟新宁说：“你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哪儿就当奶奶了。再说，人不管到了何时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纪凌依然笑：“过完年我本命年。怎麽是四十出头。”

“本命年？”孟新宁说，“那可更要办喜事，上次那位男士……没有再继续发展了？”

纪凌耸了耸肩。

“那真的是遗憾。””孟新宁说，“其实条件不错，与你很般配。”

纪凌垂下眼眸，手里的筷子拨弄着调味碟中的酱油，笑道：“孟律师，我算了一辈子的账，每天都在斤斤计较，如果到了这个年纪考虑找个人，无非是想找个志趣相投的伴儿，如果再谈彼此条件般配，人生岂不是没有一点乐趣可言？”

她擡起脸来，嘴角带着笑意，餐厅的射灯映在她的眼睛里，熠熠闪亮。

“纪凌，你还是太孩子气。”孟新宁比纪凌大一岁，以兄长自居。

“是啊，所谓老小老小，年纪大了，反而要返璞归真。”纪凌玩味地笑，“你看我妈妈就是，到了现在还不忘记催我结婚嫁人，完成人生使命。”

“伯母也是为了你好。”孟新宁说。

他见过纪凌的母亲，一个严肃认真的老太太，说话做事，一板一眼，刨根问底，与纪凌关系不睦。

“是啊，都是为了我好，当初劝我结婚也是为我好，不同意我离婚也是为了我好，你知道吗？我妈妈当年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你这样让我怎麽出去见人。好像我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为了让她能够出去见人。”

纪凌耸了耸肩，有些嘲讽地说，“可惜让她失望了，我是没如她的意。可能有生之年也不能如她所愿了。我没有成为她所希望的样子，没给她争光添彩，没有给她生个大头孙子，而且我很早就离婚了。我看她也没有与世隔绝地不出来见人。”

她脸上的笑容有着一丝捉弄人的恶意，孟新宁知道她的的心情不算好，低声劝道：“都这麽多年了，你何必呢。”

纪美苦笑了下，“既然已经这麽多年了。我又何必呢！”

年轻的时候，结婚可以为了爱情，为了钱财，为了面子，为了出人头地，现在这个年纪，男人只是生活的点缀品。

“孟律师，你从法律的角度来看，婚姻是什麽？”纪凌笑着问。

“法律上来说，婚姻的实质是契约。”孟新宁想了想，很认真的说，“但从自我的感受来看，婚姻永远是围城。”

他的老婆更年期，天天怀疑他有外遇，一天十八个电话，恨不得钉一个GPS定位芯片植入他的脑袋上，全天候跟踪他的行踪，好像除了纪凌，他老婆怀疑全世界的女人对她老公有意思。

“为什麽除了我？”纪凌不解。

“可能我老婆认为你这样的女人不会看上我，不会跟我搞外遇。”孟新宁说得很坦白。

纪凌听了哈哈大笑。

等笑完了，纪凌才说，“不，你老婆想错了，像我这样的女人才是危险的女人。”

因为无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