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丽华,只是她妈让你大嫂跟我说了好几次,实在没办法……昨天我跟她讲清楚了。”陶谦往前坐了坐,看见覃粒的侧脸微微有些发红,心想她皮肤怎麽这麽好,白里透亮。
刚才遇见菲儿的时候,陶谦还担心覃粒撇下自己早走了,好在有独处的机会,所以他继续说道:“之前的事儿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在为两年前的事儿道歉的话,那着实没必要。昨天碰见你我就想说,当时是我的处理方式不对!”
两个人的目光在後视镜里交汇,不约都笑了起来。
那年相亲是在过年的时候,在全国人民都欢庆的日子,张润娟见她因为失恋心情烦闷,觉得忘记一段感情最快的方法就是开啓新的一段,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对门的李让。
李让和覃粒从小一块儿长大,又是同班同学,在张润娟看来他性格好嘴也甜,和覃粒玩儿的时候也很讲究分寸。尤其是覃粒父亲死後,李让一直很照顾覃粒,就冲这一点就很讨张润娟喜欢。
张润娟找到了陶菊云旁敲侧击,结果才知道李让已经谈恋爱了,而且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本来说这事儿就算了,结果儿子不成换侄子,陶菊云极力推荐陶谦。
那时候陶谦刚到普光镇工作,因为在保密阶段所有人都以为他这份工作不怎麽样,都当他在新发掘的硫磺厂上班。
张润娟心里虽然更喜欢李让,但架不住陶菊云的热情,推不过去,就让覃粒试试。
张润娟和陶谦接触不多,只觉得陶谦心思重丶话少丶聪明丶但是让人猜不透。
而覃粒本来就是个心思细腻的,她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是个需要哄着的人,所以打心里觉得两人不合适。
陶谦工作忙,一直在普光镇上班,周末才回达州一趟,俩人也没麻烦长辈们再传话,自己聊了起来。
这天陶谦休假,覃粒选了个日料店,陶谦定了时间……结果陶谦自己定的时间自己失约,覃粒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未接,确定被放了鸽子。
她在日料店等了接近一个小时,气得直接删了陶谦所有的联系方式,当晚就回成都,说是忙工作去了。这一忙,就两年都没回来。
要放到现在,覃粒可能不会删了陶谦,毕竟一次爽约也没多大事儿,再说他是为了工作。和在新闻联播上露脸相比,相亲确实显得无足轻重。
覃粒知道她当时就是ptsd发作,不然反应不会那麽大。加上她那本绘本画了一年,临近出版了还要七改八改,成都出版社那边还要压她的稿费,心态上属实崩溃,火急火燎赶回成都扯皮。
她这边把陶谦一拉黑,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张润娟还以为是陶谦伤了她的自尊心,害怕到时候管来管去,惹得女儿不痛快。
虽然後来陶谦和陶菊云迅速的登门道歉,张润娟嘴上说着没多大事儿,但是心里却彻底把陶谦排除在覃粒的考虑范围内了。
後来覃粒不回达州,张润娟也没敢多问到底怎麽了,只後悔当初好心办坏事,在覃粒的伤口上撒盐。
陶谦虽然和张润娟解释过一遍,但是现在是当着覃粒的面,不得不又旧事重提:“本来那天我是准备一回达州就去找你的,刚走到大门口发现手机忘在宿舍里了,回去拿的时候碰见了我领导,说北京有个记者来采访,要找几个好看的人当背景板,所以就拽着我去了。”
“我怎麽才发现你脸皮这麽厚,竟然自己夸自己好看。”覃粒被逗笑。
当完背景板,陶谦又被领导抓着去开了个会,等忙完再给覃粒发消息却已经联系不到。
他没有往下说,怕再次陷入尴尬。
覃粒想喝水,但是矿泉水并没打开,见她单手拧了几次都没成功,陶谦终于伸出了手,拿到後面帮她拧开。
“要喝水就说,我可以帮你。”
将水递给她後,陶谦又说:“真的!我们领导说长得不好看的人不准上电视,毕竟是北京来的记者,哪怕是当个背景板也要年轻的丶朝气的,我可是代表了祖国天然气行业的未来形象!”
还好覃粒的水喝完了,不然要一口喷在挡风玻璃上。
“之前还有人说你阴森森的,没想到你还挺搞笑。”
搞笑?这是个好词坏词?不过“阴森森”的不至于吧!
陶谦细一想,就猜到应该是张润娟说的。
爸妈出意外那一年恰逢陶谦高三,他学会了抽烟,但是又不敢在陶菊云家里抽,跑到了天台上。和收衣服的张润娟碰见过几次,没想到自己给她的第一印象竟然是这样。
陶谦笑了起来:“谁说我阴森森的,说我黑黢黢的我倒是认。”
这下覃粒倒是大大方方的回头看了一眼,她肯定不会说是张润娟说的,只附和着点了点头:“是黑了不少,不过看起来更阳光了。”
“可不。我们单位的人都叫我古谦,古天乐的古。”
“我看是牛皮鼓起来那个鼓吧!”
两人的话匣子一打开,关系也回到了以前,逗得覃粒笑了一路。
车子停在了高速的服务站,覃粒拿着手机下了车想去厕所,陶谦也跟了下来,摊开手机上的微信二维码,无比认真的开玩笑:“万一你一会儿撇下我跑了怎麽办,要不……你还是把我加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