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一听冬藏书店,觉得耳熟,记起了那个让他们吵架的相亲对象,连忙说道:“我也要去!”
“行。我在他们书店有个分享会,刚好在下周,等你放了假我们一起。”
陶谦心满意足,顺手就将剥好的葡萄递到了覃粒嘴边儿。
覃明月瞪大了眼睛,然後“噌”地站起来,说要去看看爸爸和爷爷,一溜烟跑了。
覃粒白了陶谦一眼:“你注意些,还好明月不是乱讲话的人。”
“怪我,忘了我们在搞地下情。”陶谦微微弯了弯腰,哄着她把自己剥的葡萄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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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娟生日这天,她特地换上了覃粒给她买的枣红色大衣,还将一直没舍得戴的玉镯子套在了手上,开门的时候小心翼翼,真怕不小心磕了碰了。
结果刚一开门,就碰见了也要出门的陶菊云,最近李让和陆敏敏把孩子带了回去,所以她也有时间去店里了。
“哎哟,张姐~这是有什麽喜事儿啊,你们一家打扮得……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她文化水平不高,勉强从不多的墨水儿里搜刮出一个四字成语。
覃粒见张润娟垂着手,将镯子往衣袖里藏了藏,没敢说是张润娟过生日,担心陶菊云热情过度让她妈一出门就有压力。
为了和覃家人的这顿饭,张润娟昨晚就开始忐忑,担心照顾不周,大家玩儿得不开心。
“哦,这不是快元旦节了嘛,我大哥丶二哥还有三姐他们,准备提前吃个团年饭。”覃粒说。
外婆拄着拐杖,也附和道:“对,好多年没团聚了,可不得隆重些。”
见是覃家人的事儿,陶菊云就不再多问了,闲聊了两句下了楼。张润娟看她一走,借口要回去上厕所,将那个上好的玉镯子摘了又搁回了衣柜的抽屉里。
覃粒开车的时候,瞥见张润娟给覃梦娇打电话,手腕上空荡荡的,等张润娟挂了电话後,她打趣道:“妈,你既然舍不得戴那个镯子,要不你给我呗。”
“那镯子是你爸给我买的……”然後话锋又一转,说道:“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再给你。”
外婆哪怕被安全带捆在了後座,也坐得不老实,趴在前面两个椅子的中间说:“就是,粒粒你赶紧结婚,你妈妈那个镯子可是个好东西,一万多块钱呢,现在市场上已经买不到那样的好玉咯~”
这个镯子覃粒记得在家里放了十几年了,连忙啧啧起来:“十几年前的一万块钱,可比现在的一万值钱,我爸真舍得。不过我怎麽没见你戴几次啊?”
“那时候你爸爸和你外公都在政府部门上班,大小也是个领导,你妈戴这麽贵的东西招人误会。”外婆的语气有些怅然,然後意识到今天是女儿生日,不能太丧气,又笑了起来:“你妈妈後面舍不得戴,是怕戴坏了,你的嫁妆没有个撑门面的东西。”
眼见这个话题就要收不住,覃粒连忙打断:“不是说好了我的事儿你们不问吗?打住打住。”
外婆给张润娟使了个眼色,张润娟这才问道:“好好好,别的我和你外婆也不多嘴。就最後说一句,之後你去重庆了,要是有合适的也可以谈谈,行不行?”
“行行行。”覃粒敷衍着。
“不求多有钱,一定要挑个家庭氛围好,脾气好,人上进的。”
“知道知道……这是你说的第二句了。”
张润娟虽然气笑了,但也没再说下去。
这次吃饭的地方,覃粒专门挑了个有山有水的度假村,开车小半个小时就到了,吃完饭後还可以在度假村里逛逛,或者是乘船游湖都可以。
覃梦娇难得今天起了个大早,比覃粒先出发几分钟,带着覃申政一家人先到,站在度假村的停车场等她们。
“大伯,你们怎麽站在这儿干等,三姐,你也真是的!不带大伯去包厢先坐着休息。”
见覃粒现在越来越像个家长的样子,张润娟扶着外婆悄悄的耳语,夸覃粒现在越来越有“人情味”,很周到。
覃梦娇上前帮忙扶着外婆,也卖起乖来:“小幺婶这个主角没到,哪有我们客人先去坐着的道理。”
几人说话间,一辆灰尘扑扑的黑色轿车从远处驶来,张润娟一眼就看见了开车的覃申泰,对覃粒说道:“是菲儿和她爸妈,奇怪……菲儿怎麽没有和她老公一家一起来?”
覃粒也觉察出来二哥一家人脸色不太好,覃申泰黑着一张脸,二嫂则有些悲悲戚戚的,後座上的覃菲儿摇下车窗,没事儿人一样叫着各位长辈。
待他们停好了车,趁着二哥二嫂和其他人聊得起劲,覃粒悄悄拉过覃菲儿:“你老公他们一家人呢?”
覃菲儿随口说道:“他们有事儿,今天不来了。”
虽然覃粒不信,但今天人多事儿多,也懒得多问。招呼着一大家子人出了停车场,往斜坡上面小桥流水仿古建筑里的包厢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周祁山提着酒杵在那儿和服务员说什麽,他的身後还跟了位五十出头,头发盘得一丝不茍,衣着比今天的张润娟还讲究的中年妇女。
“那是你婆婆吧,你不是说他们不来吗?”覃粒问。
覃菲儿刚还笑呵呵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连带着她爸妈的开心情绪也陡然下降,覃粒心里一沉,祈祷今天这顿饭最好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