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哪位大人管办使团事宜?”
“回大人,是武灵大教司,恒承运,恒大人。”
“恒承运。”宋清山摇摇头,想不起这人,武灵本是殷都外最重要的屯兵星系,称得上禁军的武备都驻扎在此,一切皆以军事为先。方千秋上位後,疑心深重,先後换了几任统帅,最後,干脆撤了大部分编制,只留下最精锐的一部分以仪仗的名义留在此地。
可就算如此,教廷与政府各部在武灵的影响力仍旧微乎其微,这恒承运自然也就没什麽人注意。
“查这人的底细,秘密的查,就与秘香案一同查办。”
“是,大人。”
侍女从宫外悄悄走回,进了宫门再也掩饰不住脚步慌张,急切匆匆,穿过连廊,走过庭园,直达正殿。
“小姐,奴回来了。”侍女跪在郑氏身侧,小心等候。
郑氏向两侧看了看,示意她们退下。
“说吧。”
“小姐,是昨日御书房出了差池,说是一种来自咱们云梦的香料惹了国主不悦,恐怕是迁怒到我们头上了。”
郑氏轻轻写完最後一个字,将笔放下。
“可打听到是什麽香了?”
“没有,只知道因为那香,一整日的议事政务都挪到了偏殿。”
啪嗒——
笔尖渗出一滴浓墨,慢慢低垂,终于落下,打在纸张边缘。
“这宫内可来过外人?”
“并未。”
“差人候在正殿,等着这位陛下,求一位管事内官来。另外,库房腰牌给他,一并说明了以往用度,此後,宫内庶务就都由他协理了。”
“奴遵命。”
那滴墨在宣纸上洇开,变成一块污斑。
“会是谁呢?”
狼毫取墨,落笔朱红。
“陛下。”内官走进御书房,跪拜,“岑内官已经去了使者居所,内库与使团行装确实清白。”
笔锋犀利,轻轻停在奏本署名之上。
似是一把刀,垂下,却未落。
“将这奏章发回督办所,不必经由中书与秉笔监。”
风瑟瑟,竹摇晃。
园中竹林沙沙作响,刀兵林立风更寒。
宋清山站在亭中,手中羊毫辗转腾挪,不知在长篇大论写些什麽。
“大人,手下有报,恒承运确与云梦使团有些私下接触,不过都是属官所为,这些人大多曾任于历时使团。”
笔势连贯,似大江奔去,滔滔不绝。
“无妨,天底下就没有毫无干系的交际。”
“大人,宫里有发回的文书。”
宋清山停笔接过奏章,只是一瞥便在侧边看到了批红的痕迹。
“再议。”
煞气逼人,这最後一笔的笔锋,直直悬在他宋清山的名字上,就落在他的头顶之上几寸。
“另,明日酉时,宫内大宴,陛下点名要您也去。”
“知道了,都下去吧。”
宋清山合上奏折,看向皇宫所在。
“使者……”
呜——!
礼乐齐鸣,却不悦耳。
只是宣威宏大。
宋清山坐在右席首位,这场宫宴不算宏大,却仍有几位中书大人和教廷大教司在,宋清山坐在这个位置上,恐怕已经让人用目光刺成了刺猬。
“使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