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
他一点点拆下,每拆下一个都要说于她听,渐渐的,她不知什麽时候,闭上了眼,几乎是埋在他的胸膛里,微微发颤。
“站好。”他的声音如春风细雨落在她的耳畔,一点点将她托起来。
青丝滑落,披散在她的外袍上,服帖的碎发贴在她的侧脸,修饰着,将她本就小巧的面孔修剪的更精细。
他的指尖微冷,兴许是太早入了夜,寒露爬上了窗子,殿内也没什麽炭火。
他一点点,摸到衣结上,拈住结头,轻轻的,将布带一段段抽出。
轻轻地,挂着宝石金丝的外袍落在地上,将她圈在正中,晚风吹进,还吹不透里袍,却能让她察觉到些许凉意。
“还有三件。”
颤动,衣结打开,两根衣带垂落,垂在她的身上。
可那件里袍,还在他的手上。
只是片刻。
又滑落。
他指尖的冰冷,终于透过那件纱袍,点在她的里衣上,让她能更清晰地察觉到那细长的手指,又勾到了什麽地方。
轻纱飘落,朦胧地,叫月光穿过。
月亮大刺刺的悬在窗外,月光沁进她不知何时流下的清泪中。
楚楚可怜。
咔哒——
窗突兀地合上,黑漆漆的一片,什麽都看不清。
只能察觉到他的心跳,竟然愈发快了。
啪——
衣结松落,她脑中紧绷着的那根弦,也随之骤然崩断了。
他抱过来,贴住她。
没有任那最後一件里衣脱落。
淅淅沥沥地月光,透过纸窗的缝隙洒进来。
落在她白皙的,不可方物的背上。
也钻进方千秋滑落,却消失的点点泪花中。
窗外的月光闪动,黑影在宫墙间闪烁,不知行出多远,终于在戒严警戒网成型前飞出了最後一道高耸的城墙。
“大人,皇宫戒严,陛下这几天来都没有遣人北上的意思,年成令至今未归,还是钟南跟在身边,并且今晚也是宿在宫里。”
宋清山轻轻吹干字帖,将狼毫靠在砚台上。
“下去吧。”
宋清山看着桌案上若隐若现的星图,最终只能将目光放到枢梁。
“陈宁生,你到底在哪……”
“小姐,殷都方向,又押来一批黄金,跟货的还有一副字帖。”
柳挽溪摘下手套,解开绑绳,将那副字帖打开,却只有四个字,“正大光明”。
“光谱仪。”戴卿黎递来一副挂坠着许多细小部件的眼镜,强光打在那四个字上,被墨水中干涸析出的晶体折射着,聚成一行行在光谱中勉强能够分辨的字体。
“传令下去,除马蜚晟部,其他各单位隐蔽行动,各引导站屏蔽系统全天候工作,全战线进入静默状态,预案实施放缓。”
“预备舰队消息!”
司烟皱皱眉,将目光从正在重放的演习中收回,转身刚要质问,目光却撞在柳挽溪身上。
“宋清山混在黄金里带出来的消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比那批黄金还要重要。”
“你怎麽来了?”司烟说着,将文件夹上的封膜撕开,短短几行字一下子将迷雾一般的局势撕得清楚。
“算是个补偿吧,毕竟上次爽约了。”柳挽溪不经意地甩了甩马尾,轻笑着看他的反应。
“止墨……”司烟擡起头,无奈地笑了笑,将文件和上,放进核销机,“特派员还有两个小时到,你来的正是时候。”
两个人的目光恰到好处的撞在一起,默契的相视一笑。
“楼船破云日,特派员的楼船,也能算吧。”柳挽溪俏皮一笑,仿佛回到了柳风去世前的模样,“一起吃个饭吧,司烟。”
“好。”
“啊——切!”许秋寒站在舰桥上,或许是空调吹出了些灰尘,惹得他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