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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云渐色温凉大江歧处残阳雾雪山崩啸风难言相守令昔（第2页）

“我更倾向十年前。”宁秀清刚说完，柳挽溪就补充上了自己的声音，“这手笔，放现在哪个解放区的世家拿得出来？更不要说地下组织，这麽大规模的资金调动，我们不可能拿不到情报。”

“他们愿意把这拿出来做饵，就证明这对于他们的储备是九牛一毛，方千秋这是早有准备。”柳正文在文件堆里抽出一份文件夹，递给柳挽溪，“这样的诱饵他们陆陆续续抛出了五六个，散布在我们附近。”

“柳肆武你耍我。”柳挽溪拿过文件一个个看过去，却发现类似的行动柳正文早用警方的力量秘密开展了很多次，擡头剜了他一眼，等着他的解释。

柳正文笑了笑，比起柳挽溪在靖雪和军队时的样子，他倒是乐得这片刻时光，“这一次可是把他们打晕了头，一次试探竟让你带去了军队，恐怕风险评估会比之前高的吓人。”

“他们若是只会看AI数据，我便能早一些回到舰队了。”柳挽溪配合地挤出假笑，将文件夹塞到柳正文手中，“首长，网监那边可离不开人，我就不留你了？”

“我也不敢一直在这叨扰你。”

柳正文离开，宁秀清也退了出去，柳挽溪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终于将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

热水器里升起蒸汽，她抽出份茶包放在杯里，要给自己沏一杯浓茶。

砰砰——

可还没等她整理思绪，敲门声就将这静谧的环境打破。

“进。”

“柳首长。”来人摘下遮挡面容的宽檐帽，带着笑看向柳挽溪，“又见面了。”

“钱叔。”柳挽溪站起来看到来人心里的压力终于散了些。

“你的信很急，我便赶来了，只是你们已经有了解决方案，为什麽还需要我们介入？”

“方案？”柳挽溪不明白，“什麽方案？”

“快反舰队已经调去了枢梁，再过一段时间阅兵的消息就该传开了。”老钱看柳挽溪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已经猜出些，“柳正文没和你说？也难怪，军方直接介入还是比较敏感，你的行政权力被限制在靖雪，他这样也无可厚非。”

“钱叔，”柳挽溪按下柳正文的隐瞒，先不去想，只是有些忧心地看向老钱，“如果他的方案能解决问题的话，你应该不会来了吧？”

“我们的结论已经上报到根据地了，只是在优先级上要次于对南方军区的行动，短期内不会有文件反馈，想要阻止，可是没有支持的。”老钱摇摇头，长叹一口气，“这种依托于社媒网络的舆情攻势，偏偏就是这麽几日的光景就能造成深远的影响，又等不得。”

“钱叔，你既然来了，肯定是有办法。”柳挽溪伸出手，看向老钱，“我们合作，把问题解决。”

“柳小姐，你还是老样子。”

热茶还飘着蒸汽，空间站的模拟降雨让气温下降，窗上凝结些许雾气。

“首长，我们的矩阵已经啓动了，各地公安已经在跟进侦查，各级政府正在将所有游行备案向後延期，妇联丶街道办丶各辖区自治委员会也在走访，只需要等待阅兵开始，一鼓作气改换舆论方向。”

呼——

微烫。

“等吧，他们会动的，惊弓之鸟，总会不择方向。”

极夜。

鹅毛大雪，万里冰原。

只有引擎的火光，化作一抹天光，消失在地面。

睫毛上的雪，变作冰晶，随着眨动轻颤。

十三个小时，不曾停歇。

她回到了故乡。

“母亲。”

柳挽溪微微鞠躬行礼。

杜茵瑜等在停机坪外，积雪漫过小腿，皮靴被融开的雪水蹭的发亮，毛绒大衣外已经挂满碎雪，伞侧着，只有些许挡在头顶，也只是让雪少些落在帽子上。

“回来了。”

手套还是干燥的，带着她的体温，在柳挽溪的脸上摩挲着。

“遇到麻烦了？”

“母亲都知道了。”柳挽溪点点头，伞不知不觉将她们都遮住。

“很难不知道，现在靖雪也出名了，听说是什麽叛逆之源，军阀之首。”杜茵瑜笑起来，“倒是比前些年那些报社还要可笑一些。”

“阅兵就在一周之後了，哥想要一个人把担子挑起来，我听说，嫂子也被排除在计划之外了。”

“他啊，哪里都好，就是太像我，做什麽都保守。”雪压在伞上，轻轻向後侧去，落下一大片，“可他就是没想过，我若是有杀伐果决统军令将的本事，定不会如此。”

“母亲，我会闯祸吗？”

大雪，呼啸。

苍茫茫一片，将不远处的高楼，身後的穿梭机，远处的松林，统统覆盖。

“有什麽事情，会是你无法解决的呢？”杜茵瑜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中，还藏着十年前那份迷茫的慌张，“我相信，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这样觉得。”

卸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