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卫戍舰队,还有江柳两家的全部资源。”
“卫戍舰队?不都在方千秋手里。”
“北方舰队是一定要统一的,你我若是一体,这卫戍舰队,先到了你手里,自然也是理所应当。”柳挽溪早算好了一切,只要司烟走上这条路,便再不可能停下。
“你我只不过第一次见面。”
“政治联姻而已,只是个名分,大事将成,自可各奔西东。”风,卷起她袖旁的丝带,悄悄,打通命运前的连接。
“你不怕我背弃盟约?”
“若你背弃盟约,哪怕星海浩瀚,银河绵延,我柳挽溪剑锋所向,无不可至,且可一试。”
落日渐没,微冷,司烟解下外套,遮住柳挽溪只被几条丝带装饰的肩头,最後一丝残阳穿过被风挑起的发丝,在半露的锁骨间留下一湾暖黄的光亮,“你可真的信我?”
电梯下行,星空渐亮,月光稀微。
少年心事,默默无言。
“司烟,”柳挽溪把外套扔给司烟,她站在月光下,丝毫不惧那些微寒意,“我也不会奢求你的全心全意。”
月光,彻寒,丝毫不会怜悯火热的少年心性,“我自然也没有。”
势均力敌,还是强撑颜面,或许只有他们自己了解。
“如此,我便也愿与你共度风雨。”
“什麽?”司烟有些想不明白这突兀的话,同时却发现扔来的衣服有些过重,像是裹了什麽东西。
“江老在殷都的行动还需要我们牵动,彭家那两个蠢货应该已经咬上鈎了。”
“嗯?”司烟一时没明白过来,看到外套里包裹的那东西,不由生出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我早和江老商议过了,他本想给你个选择,我却不这样想,你若真想秘密离开,我倒是束手无策,没法拦你了。”
她手腕处,那银色的细手环里流出出银白的液态金属,螺旋状的环绕在柳挽溪手臂外,碳黑色的纤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出来,遮住外露的皮肤。
液金附在纤维上,特质的礼服被液金融碎,泛着金属光泽的基甲勾出她的曲线,从後备箱伸出的机械手在背上挂好扁平的动力背包,结实的复合结构杆铺展开,组成外置的骨架,液金挽住结点牢牢的将两者结合在一起。
“希望你日常有穿一次性的生长纤维内衬。”柳挽溪熟练地扎好高马尾,把外挂装甲包插进後备箱的机械容件槽里,“北方集团那两个蠢货,足足带了一个防卫连来,这也是方千秋的意思,虽然只是来施压的,现在,你倒是让他们坐不住了。”
“这太突然,你能不能讲清楚些?”
“争取卫戍舰队和婚约都要看江老的手段了,他老人家在殷都行动需要个名头,我也会放夜魔出去牵制武灵仪仗舰队。恰好,彭刚手里有总统府的调兵令,只要他敢来,我们做什麽都可以是名正言顺。”
“这是用命在赌,如何能现在再说,就说这内衬,我去哪找。”司烟压下被戏弄的感受,这能挡住破片削减震荡的液金基甲,要是没有纤维内衬,最先的就是把他冻死。
“这种时候,你我也可算同舟共济,借你一块也是当然,不过,还是要算你欠我的。”柳挽溪抿着笑,在後备箱抽出一小块塑封的生长纤维内衬。
“那便算是我拿命欠的吧。”司烟用最无辜的眼神和她对视,“如此,怎麽也还不起。”
“本地时间。”荒废的毛坯房内,连队监督打开作战日志。
“晚九点。”
“部署。”
“全连已经展开,在各楼区形成包围网。”
“目标状态。”
“目标监……监督!探测和监视都丢了!”
细密的玻璃碎渣打在印着北方集团徽章的淡灰色制式外甲上,热切刃在亮晶晶的碎渣中尤为刺目,副官本能的擡手去挡,却直接在监督面前被斩下了整个右手,刀势已尽,监督借这片刻喘息之机抽出佩刀,来不及反击,便被紧随而来的第二把长刃压的节节後退。
柳挽溪见司烟已经压住监督,随即转换方向,更轻的装甲带给了她优越的功重比,燕子一般的身影在不多的卫兵身边交错,仓促的防御让本就素质参差的僞兵崩溃。
“哼!”急切的防守过後,监督压力渐小,更好的装甲系统使得他有更优越的力量,来不及闪躲的司烟只能硬生生挡下监督的一记反击,庞大的力量将他掀起,沉沉的落在刚收拾完卫兵的柳挽溪身边,“这家夥不是吃干饭的。”
话音未落,两柄夺来的长刀便被柳挽溪掷了过去,监督随手两刀挡开,空出一只手掏出配枪。
砰——
短杆钢针刺破外挂的陶钢,纤维底衬拦下碎开的破片,已经失去温度的杆尾点在基甲上,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不等被震退的司烟回神,柳挽溪已经抓着短刀贴了上去,热切刃的切口红的发亮,二段□□被极高的温度引爆,留在底火上的半截断针热的通红,独立封装的□□仍旧稳定,只是这把配枪已经废了。
短刃在监督面前划出一张密集的红色蛛网,带着蓝边的白芒在一根根网线上炸开,司烟赶上来,抓住空挡在侧边刺了出去,监督丢下配枪,死死夹住司烟的刀背,另一手挑开柳挽溪的短刀,转势就要劈下司烟的右臂。
嗡!
小巧的动力背包一瞬间释放了远超标准的热量,冷却剂的白雾像翅膀向两侧喷涌,淡薄的影子闪过,反握在手里的短刃顺势切开薄弱的颈甲,热切刃在切开喉管的一刻就将创口融死,监督的佩刀卡在司烟的臂甲上,不算厚重的外挂装甲和基甲一起死死卡住刀身。
“你怎麽样?”司烟拔下被砍断的外挂甲片,走到近前检查柳挽溪的背包。
“我得考虑考虑给这玩意加上抗荷组件。”
“没晕过去就行,你现在还能动吗?”
“只是轻微黑视,我发动机怎麽样,感觉没劲,转速是不是降了许多?”
“冷却管爆了一个,维持标准性能应该还可以,高功率一定会烧。”
“先躲吧,这些北方集团的耗子什麽时候这麽难杀了。”机械蝴蝶落在满是血污的终端上,滴滴答答输进些没来由的指令,纤细的金属触手嫌弃的甩开血珠,轻飘飘的向窗外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