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前面就是主城区了。”
“传我命令,驻卫三师在城区外围建立阶梯阻击阵地,拦截防卫军支援,至于主城区,驻卫四师为主攻,直插主城区敌军背後,临一师丶临二师从主城区其他方向进入并接管城区,直接投入正面防线作战。”柳挽溪的唇上看不到血色,却站得笔直,看的极远,“告诉同志们,胜利!就在眼前!”
“哪部分的!”张廷济的队伍迎面撞上一支正在急行军的部队,熟悉的军容让他没第一时间交火,却是先询问身份。
“驻卫一师三团二营尖刀连连部警卫排。”
“校尉,怎麽样了!”磬再猫着腰扶着墙钻进会议室,“外面快塌完了,说不准一会能踩着碎石堆挪上去。”
“快了,这溶洞上面还有一层,全塌下来准把咱俩活埋了,看见外面的沟没,说不定脚底下还藏着一层,等脚下这层地面塌了,咱俩会埋进多深,谁也不知道。”司烟看看终端,又看看磬再,“你快上去,跟我死一块,不值当。”
“校尉,我这人吧,有一个大缺点,就是太讲江湖义气,就因为这哥们义气,被教育了挺多次了,今天都不一定能活着出去了,您就别教育我了。”
“哼,我不止现在教育你,到了黄泉路上,我还能跟你嘀咕一路,你要是不怕耳朵听起茧子,要做唐僧身边的孙悟空,你就留下。”
“那可是齐天大圣!我要是有那本事,我吹口气把咱俩送回地面。诶,我的天,这就是天眼吧,这地面上,哪有哪支部队,什麽番号,有没有信息,都一目了然啊。”磬再看着扰动的投影,其上显示的兵力位置,将外面发生的事情都呈现在了眼前。
“磬再,你跟我说实话,外面还出得去吗?”
“出……”磬再看着司烟把安慰打趣的话咽了回去,“我看了,只能等着,看看能不能塌出条新路。”
“城区里的我不能炸,城外的可以。”司烟把注意力放回终端,既然出不去,便也不再赶人,,自然是痛快地先把事情做完,“磬再,架上信号收发器,这里太深了,我需要增强信号。”
“现已掌握轨道防御控制权,速回我部部队番号丶坐标丶大致兵力和移动方向,我将即刻提供轨道支援。”柳挽溪看着这封十万火急无需转码的信息,心里对司烟的处境一瞬间便猜想到许多。
“这麽短的时间,她竟然在迁梦调动了这麽多力量。”司烟将柳挽溪发来的数据导入终端,手动确定下一个个数据大相径庭的单位,“损失惨重,快被打散了,我要是能早一些拿到这东西,说不准……”
似是俯身与天上坠下的流星,失重感一下子笼罩了全身,瑰丽的轨迹在星空中画出缤纷的网络,可这般亮丽却照不进倾落的石尘雾雨中,这个世界像被摁下了慢放,一切喧嚣都被拉长,拉成寂静的丝线,又一根根断裂。
投影散在同司烟一同坠落的尘雨中闪烁着,大片标红的单位一个点一个点的接连消失,极重的装甲撞在岩面上弹不起来,所有力气都在这一刻消失,整个人被死死摁在岩面上,碎石穿过投影,黑压压落下来。
待到一切安定,目镜一阵闪烁,什麽都看不到了。
良久。
“校尉!听到吗?”虚弱的声音在不知何处的黑暗中传来,拾音系统在一堆嘻嘻索索的落石声中精准抓到了这微弱的声音。
“磬再!”司烟惊喜的叫了一声,却带出一连串的咳嗽。
“刚才,晕过去了,身上有伤,一下没扛住。”
“我现在看不到,你离我近吗?我刚试了一次重啓系统,还是不行,可能哪的硬件摔坏了。”
“还行,我能看到你一点,我运气好,没砸在最下面,中间有个大石头,我落在这上边,这也宽松些,还能扭头看看你,比你现在舒服多了。”
“你伤怎麽样,药量够吗?”
“药,牵梓给我补的有,那个,伤,应该是没裂,能活。”
“磬再,你听得到吗,好像有落水的声音,离你更近一点,在你旁边的样子,你找找是不是有什麽滴水的空间。”
“我不敢挖啊,首长,我这自成一片小天地,这要是挖掉了那块,塌下来,我不就跟你一样了。”
“那你那通风吗,有没有感觉到流通的空气?”
“暂时靠制氧机,我的制氧机倒是没坏,还能撑。”
“我的制氧机也没事,大概够五个小时。”
“那咱俩差不多,校尉,你觉得咱俩多久能出去啊?”
“我把位置图记下来了,主力部队就在城外,等他们打完城内的杂兵,再给咱们挖出去,我估计,五个小时够用。”
“校尉,你会唱歌不?”
“不会。”
“那我给你讲故事吧,省的无聊,闲暇的时候,我常在我们根据地说书,脑子里跟评书库似得,你有没有啥想听的?”
“省点力气吧,别在一会给你救出去,哪哪都好的,偏偏就是哑巴了。”
“呸呸,晦气,校尉你可不许咒我,我要是哑巴了,根据地的同志们还上哪听书去?我现场说书那可是难得的难得!有没有想听的?”
“我也不知道有啥,要不,你挑个擅长的。”
“诶,你别说,有本书我刚翻看过几次,才记住,没讲过,很老的书,校尉,你有福喽。”
“且听好!北宋仁宗坐汴梁,君正臣贤民安康,可恨西夏来入侵,致使中原冒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