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恨新仇千丝结,夕阳西下,五年漫漫峥嵘夜,紫气又东来
“挽遂!”方千秋站在原地,目光闪烁,前後犹豫,“你回来了,你可是甘愿!”
筝迁锦听着他颤抖的声音,心中却没什麽波澜,只平静地盯着他,解下面甲,摇摇头,任由拨乱的碎发散下。
“方建镇,你的梦又醒了。”
“呵。”方千秋轻轻,笑出声,直视着她,慢慢直起身子,“我会成功的,我会的……”
噌——!
卷了刃的短刀架在他脖子上,寒气逼人,也压的他喘不过气。
“方建镇!你该醒了。”
啪——!
方千秋擡起手狠狠打下一耳光,脖颈擦在刀刃上,勃然划开一道血口。
“那个老东西死了!他死了都没做成的皇帝!为什麽!为什麽我不能!我明明能的,他竟然用你来压制我,用你来约束我,要你和我,站在两端,分权而立,他明明知道你我情投意合!他利用我!你也要如此!!”
筝迁锦轻咬下唇,缓去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扭回头,眼神中,那与生俱来的威严被唤醒,她不再容忍他的放肆。
“方建镇,你见到我,应该下跪。”
“我会是,皇帝,到那时,我不再用虚以委蛇,也不再需要向神权演饰恭敬,那时,你自然会向我低头,就像,你的父亲,他的父权!”
噗——!
他的话还未说完,肚腹深深没进一刀。
“思想钢印,汞人遗迹的技术,我只成功复刻了那麽一台设备,几年间就只能用一次,我明明可以用它掌控朝臣。我却为你放弃了,权力就是我的生命,我为你放弃了那些,我还不足以换取你的转变吗!”
噗——!
左腹又进一刀。
“我只是,爱你。”
噗——!
插进他的肋间,插在她心痛的位置,不浅不深,痛的刚刚好。
“我不会杀你,挽遂,我会让你再一次,成为我的妻子。”
血从袍子中渗出来,染在她的手上。
她拔出刀,在他的脸上擦净血渍,亦毫不在意甩在蟒袍上的血珠。
“陛下要死了。”
抽刀,筝迁锦转身走出殿门,任由方千秋跌到地上。
“太医!太医!!”早等在门外的内官,高呼着,将已经赶来的太医推进大殿。
血止不住的流出,顺着地上的龙纹淌下,方千秋艰难地伸出手,向前抓取,向前伸,向前。
朦胧的视野中,她只剩一个模糊的影子,近卫提着刀在殿门两侧涌入,她却仍旧自顾自站在那,或许是在看这四方宫墙外的天空吧。
他要没力气了,他不想管那些不忠诚的鲜血,他不想管他的生死了,他只想靠近她,贴紧她,哪怕有千百把钢刀穿心入腹。
他却只能爬出几寸了,他的蟒袍染的血红,绣的精细的眸子被血染的贪婪。
他还在想,他要他的爱,他想要,他要。
“快!把她押下去!还是押去那里!”
“不。”
“陛下说什麽,臣这就为陛下止血!”
“不!”他的声音更小了,他只能看着她被架着,走远,离开。
“不!”
“陛下失血过多,外伤严重,幸好伤不致命,陛下定会无事的,陛下!”
重重黑影遮下,他什麽都看不见了,他只能看到那些遮在黑影中的官袍,堆叠在他的视野中,遮蔽了他的天,舞起他永不满足的野心。
滴!
监护仪规律的鸣叫,惹的人昏昏欲睡,柳子倾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他就守在他睡去的爱人身边,将自己所剩的所有时间都留在这。
“将军,有新的重要任务,小姐还在犹豫用人。”
明媚的阳光洒进监护室,床头上,剥好的水果晶莹剔透,正透着光,柳子倾呆呆地看着睡梦中的戴卿晓,或许是阳光太亮,她微微挣动,侧过脸,任由那温热的阳光落在侧脸。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