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过留声开新路,算深谋丶棋子乱。静待天明忍孤独?锦簇花团,喧闹市井,自有我归处。
黑夜之下,街道上没几盏亮着的灯,虽然没有宵禁,可夜间会在地面上走动的,除了聚在那几片富人区的贵族们,便只剩下靠着夜色讨生活的人。
“咳咳。”
不知打哪来的咳嗽声将一盏昏黄破灯下的几个□□守卫惊动。
咔哒——
手枪上膛,看上去打头的那个拿枪指了指身边的打手,让他凑过去看看。
噌——
在刀刃划破空气之後,是两声利箭破水闷响。
走过去的打手捂着脖子,惊慌地转过身,挣扎着张大口想要吼叫,却被自己的血糊住,而在他越发朦胧的视野里,是比他死的更快的几个兄弟。
吱吖——
破门的把手已经生锈,只轻轻转了一下,便已经发出痛苦的摩擦声。
暗哨终于等到他停下来,轻轻吸气。
“消音器,哪怕是手枪的也不便宜。”
嘭——
灯泡被打碎,暗哨心一急向着最後看到那人身影的方向开了一枪。
却不知道有没有打中。
不管这麽样,他现下所在是不能再待了。
可就在他跑出十几米,马上就要到下一个藏身处时,猛地一阵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已经被踹飞到林子外。
“就你一个?”声音从林子里传来,那暗哨急忙摸了摸身边,发现枪还在。
啪——
子弹擦着他的手边打在他的枪上,吓得他蜷起身子,枪也不知道飞去了哪。
“老实点,给你留条命是我心慈,可没人把你们当人,实话实说,你老大也不会把你怎麽样。”
“就我一个,就我一个,现在兵荒马乱,没人来找我们麻烦,而且我们头最近好像得了势,有了底气,上面就松快了些。”
“松快?”在问询的时候,宁浒已经把附近能藏身的地方都摸了一遍,也没人灭这人的口,于是他停了下来,“这可是我找到的第三个入口了,前两个可藏了不少打手,可惜一个没活,你觉得,这地方能不能找到你们老大?”
“这,这我不知道,我从没下去过。”
啪!哒——
子弹在他耳边划过,仿佛在他耳边炸开。
“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喽啰,我哪里有资格迈过那扇门!”
宁浒把尸体拖进灌木丛,这里虽然只是个小公园,却很少有人来,若是没人清理,恐怕尸体在这烂没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扯平了,让你死在土地上了。”宁浒走出林子,摘下面罩深吸了几口气,“下辈子投个好胎,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
宁浒推开门,沿着生锈的钢梯走下去,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只能勉强看到些模糊的轮廓。
嘭——
他听到些什麽,凭着本能就开了枪。
梯上变得有些湿滑,他没看到尸体,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可一直等他走到楼梯尽头,也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
走廊里亮着几盏发暗的霓虹灯,一片黯然的紫光色下,仍是看不清什麽东西。
只是他看了看地面,没有什麽血迹。
“宁长官,您来的话传个信不就行了,哪里用这麽麻烦,还差点要了兄弟的性命。”声音阴涔涔地在宁浒身後响起。
惊得宁浒猛转过身,那人打在他的手腕,却没将他的佩枪打脱手,本是信誓旦旦的样子,就因这一下失手,不敢再有动作。
“宁长官,有话好好说,兄弟也是害怕,绝没有别的意思。”
强光一下子打在那人脸上,几乎让他失明。
“刘子,认出我了还这麽鬼鬼祟祟,怎麽,想给我个下马威?”宁浒认出了这人,关了枪灯把那人扔到墙上。
“这世道乱啊,就算有您和陈长官庇护,小的们也还是悬着脑袋呢,不敢懈怠。”刘子靠在墙上,肩头的伤口还流着血。
“带我去见孙桥。”
“头在里边,等我传个话,把您风风光光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