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一天天的……黎昭颇为唏嘘,她正准备走,突然脚步一停,决定给安娜一个惊喜。
自己受到精神污染,也不让别人好过,此即为黎昭的生存法则!
做完这一切,黎昭悄无声息踏出屋子,在隐蔽的角落向红豹眨眨眼,给个眼色,率先离开孤儿院。在她离去之後,红豹很快随意找了个借口,拉着男孩向安娜告辞,一同踏出这个狭窄而令人略微不适的地方。
红豹的车子停在路边,没有上锁。红豹出来时扫一眼,车窗压下来,黎昭正朝她笑眯眯地挥手。
“情况怎麽样?”红豹一边询问,一边啓动车子。
红豹其实希望黎昭可以解释自己做了什麽,但黎昭只是出神地望着窗外,用一种堪称魂飞天外的语气缓缓说:“我已经发现了敌人的老巢。”
“啊?”红豹手一抖,车头歪斜一瞬,车内人员的脑袋险些跟窗户来了个亲密接触。
——不是,独行者,你到底做了什麽啊!?
红豹内心呐喊,嘴上忍不住接着问:“你怎麽发现的?”
“嗯……也许是用眼睛突然看见了。”
黎昭盯着行驶车辆外的景色,小镇的正中央有一座血肉粘合的小楼,它共有三层,高耸矗立。所有人都会无意识避让开,并且在黑线作用下,从未真正用双眼目睹过它的存在。
系统标明伯劳镇,并非意味着其中藏有间接性的证据或线索,而是意味着……敌人就在这里。
接下来,她有的忙活了。
……
安娜忙活了一个上午,哄睡孩子们,帮年纪小的孩子换了纸尿裤,清洗了地板上的顽固污渍,整理好书架上凌乱的书本,总算趁孩子们睡午觉,可以稍微休息一阵。
她原本打算如果有敌人来,就引着那些人误以为玛丽院长跟“高瘦男人”有联系,但没想到今天来的人只问了些基本的问题,压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难道是她想错了?安娜惴惴不安,心里装着事回到自己的卧室,刚刚到门口,她的心就陡然一颤,原本完好的门锁掉到门口附近的地面,扭曲的铁条上还烙着半个模糊的指印。
安娜战战兢兢,伸手握住锁头略微扭曲凹陷的地方,严丝合缝。
这意味着,有人徒手扯掉了锁子……是异能者!
安娜的心一寸寸变凉,她打着哆嗦在门口呆站几分钟,脑海中一片乱糟糟,无数纷杂想法涌入大脑,本能恐惧打开眼前这扇门。她想逃跑,甚至想直接尖叫着逃离,但她又不敢忤逆那神秘而恐怖的瘦高男人,生怕自己没有做好事情,反而引得更可怕的对待。
看看玛丽院长,她原本是个正常的健康人,现在却变成办公室里徘徊的蚊蝇,半个不利于瘦高男人的字都吐不出。安娜不想变得和玛丽一样!
她吞了吞口水,几乎含着眼泪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触碰门扉。
“吱呀……”
门轻轻一碰就打开了,半开的门露出後方黑暗的屋子。现在是白天,阳光正好。屋子之所以昏暗,是有人故意紧紧拉上了天鹅绒的老旧厚实窗帘。
安娜越想越恐惧,瞳孔缩紧,头皮发麻,手脚冰冷,鬓角的冷汗一滴滴掉落。
她颤抖悚栗,犹如一个不能拒绝主人但又不想行动的提线木偶,僵硬着脊背,一步一步缓慢地挪进去,踏入卧室。
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安娜几乎想要晕倒,她生怕看见某些人体的部分,好在简单扫视一眼之後,屋子里并没有多出什麽可怕的东西,这让安娜稍微放心了一点,不再颤抖得那麽剧烈。
她移动冰冷手指,拉开窗帘。
哗啦!
灿烂阳光大片泼入屋内,一瞬间的温暖让安娜有种如释重负的放松,她终于平静下来,鼓起勇气,回过身检查卧室,几乎把所有地方摸了个遍,发现那部瘦高男人送来的手机不见了。
天呐,她不知道这有什麽缘由,但莫名松了口气。
——这可不是我不想传递情报的!是因为有人偷走了我的手机,所以完全不怪我!
如此自我安慰之後,安娜像抽走骨头一般,瘫软在她的床铺上,翻个身躺平,缓缓吐气。没事的,没事的,对方只是拿走了手机,什麽都没……发生……
安娜半阖的眼睛越睁越大,瞳孔缩小如针尖,血丝在眼白中扩散,终于,她大张的嘴巴爆发出极其尖锐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惊起窗外树林中的鸟雀,一大片鸟儿振翅划过碧蓝的天空。
正对着安娜躺平的床铺的天花板上,有人用鲜血写着一行字。字迹极其狂放硕大,不要钱般的鲜血混杂在一起,洇湿了滴落。
啪。一滴鲜红打在安娜的眉心,腥锈味道的血液顺着她的鼻梁蜿蜒,弄脏那张惊恐至极的苍白脸孔。
【我·会·一·直·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