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部血淋淋的肉须被一根根拔除,馀下微小的触须胡乱扭摆身体。
柯巫手里的火钳撑在地上,她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似乎,还挺满意的?
廉山看得目瞪口呆,他丝毫不怀疑如果有桌椅瓜子茶水,她会坐下慢慢看。
她是没有情绪波动的吗?
一点都不受影响。
不过,他认出来了,这种白色皮衣他很眼熟。
“你在做什麽?”廉山皱起眉头,不是为触手感到悲催,而是觉得场面血腥。
柯巫头也没回,她挥动砍刀和火钳,是时候了:“把它们薅出来啊。”
廉山跟不上她的脑回路:“薅。。。。。。出来?”
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动作吧。
柯巫靠近其中一只护士,触手被拉拽到极致,一松手便会回弹,想想就很痛。
她左手举起火钳,夹住小触须,右手的砍刀刀尖对准颈窝的血洞里。
噗呲噗呲。
廉山听到血肉被搅烂的声音,只觉得耳根直冷,他注视柯巫的後背,有了猜测。
柯巫手脚麻利地剜掉了触手的根部,如她所料,触须根部被剜掉後遭受重创,不再有攻击的力气,没有分裂的迹象。
她放下心来,紧接着来到了右侧的护士身前重复操作。
廉山看清了她的侧脸。
武斗系列的外型建造极尽建模所能,柯巫的鼻梁仅是一个侧身就异常明显。
廉山问:“你是武斗系列的仿生人?”
嗯?
被认出来了?
一回生二回熟,柯巫熟练地剜掉了触须窝点,“啪叽”,光滑瓷砖上躺着奄奄一息的触须,观感很像鱿鱼须。
她听见廉山的话侧过半边身体,廉山看到她的脸确信无疑。
柯巫没说话,但脸上有些微疑惑,廉山解释说:“我之前是科技工厂的安保小队队长,见过你。”
这都能遇到熟人。
柯巫微微点头,没做回答。
她蹲下身用火钳在一堆被连根铲除的触须中找到有一点干净的勉强算得上漂亮的触须,用砍刀斩断接连处,触须像半死不活的蚯蚓扭动。
柯巫捏着斩断处在地上摩擦一阵,把血擦干净。
廉山不明觉厉:“这是要带走的危险物品?”
柯巫一本正经:“不,这是有粘性的绳子。”
廉山:“。。。。。。?”
他越来越不懂现在的人了,哦是机器人。
柯巫来回翻找几圈把摘下来的触须弄干净,然後丢开手里的工具,像缠毛线一样把触须缠起来,不多时,一个触手小线团完成。
从头看到尾的廉山总觉得自己酒还没醒。
柯巫想到刚才触手吸盘会转移到人体身上,她把视线挪到失去活力的护士躯干上,露出的手臂与小腿带着肉白色吸盘。
秉着维持人设的想法,她指了指提醒廉山:
“不要乱碰这些东西,不然会被寄生,友情提示,你的最佳选择是离开这里,你太脆弱了。”
要是这人不慎死在这,柯巫没救下他,这岂不是她的职业污点?
所以最好还是劝人离开。
廉山没法反驳柯巫最後那句话,他看清那些东西後总觉得浑身痒痒的:“我可以配合你,而且我并不是一无所知就冲过来的。”
柯巫挑眉,她低估这人了?
“这麽说,你似乎有什麽发现。”
廉山沉沉吐气,缓了几秒,仿佛做出了某种决定,他说:“我在第八病栋住了几天,多少对周围熟悉一点,从前天开始,我就发现这里有些不对劲。”
“一到晚上,护士台里的护士就会查房,但查着查着人就不见了。”
“刚开始,我以为是她们在换班,直到一天晚上我去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