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闪:如你所说,你睡眠时的意识依然活跃,只是和平时不太一样。
不一样?
柯巫翻身下床,从床上站起时晃了一下,像是在梦境中过于沉浸的後遗症,她咬着口腔内的假腮肉,走到房间角落捡起那串沉重链条在手里掂量两下,目光又移到生锈的止咬器上。
奇怪的梦,相同的房间。
更离奇的是,柯巫现在是个仿生人,她不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産生梦,除非刻意用意识去构造梦境。
自然沉睡而陷入梦境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柯巫对着手中的铁链皱起眉。
她问:“你感知到了我的梦境?”
霍闪知道柯巫在问他:梦境。
柯巫想了下:“你认为是什麽?”
霍闪飘到门边:有东西在你意识附近徘徊,引导你。
他的回答有些复杂,柯巫只好用自己的方式来猜测,刚才梦里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她亲身经历的一样,她低头,是自己的腿上长出了灰毛,是她被铁链锁住,也是她在大口啃肉。
洞xue房间的上一个主人是谁,他异化成怪物了吗?
柯巫和他建立的关联点是什麽,她也住进了洞xue房间?
她接收了这段模糊而奇怪的异变过程,这是那个人的记忆吗?
他的记忆停留在了这间房间?
一连串的疑问在柯巫的猜测中冒出,有时候无数个疑问等同于一个答案。
柯巫和上个人一样,住进了洞xue房间,虽然一个是自愿,一个是被迫,但相同的是,如果不慎的话,他们可能落得同一个下场,被强行异变饲养成怪物。
猿人和异变人在同化来到避难地堡的每一个正常人。
不过,那些肉是谁的呢?
柯巫最开始以为那是人的,可是人很有限,想喂养怪物需要更多的肉,人是无法满足怪物的肚子的。
“哗啦”一声,铁链坠在地上。
柯巫拍拍手上的灰尘,洞xue房间里没有窗,整个避难地堡看不到天色,无法判断时间,从柯巫等人进入辐射区算起,应该不超过四小时,他们来的时候是上午,到了地方丁良久催促他们睡觉。
怎麽,地堡里的怪物都嗜睡?
或者是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时间概念已经混淆,他们除了睡就是吃,只有这两种活动。
睡醒後的柯巫思绪又乱又杂,她甩了甩头,准备按照原计划走出房间,在经过硬板床时,她身体顿了顿,脑中闪过似梦非梦的洞中眼睛。
人有些许的危险感知,预感可能会发生些什麽,但大多时候,总是有种控制不住地跃跃欲试的想法。
柯巫很想试试看。
床板旁边是墙壁,而墙壁上有颗不易察觉的洞,柯巫想起梦里“我”遇到的场景,她迟疑了下,慢慢倾身凑了过去。
身体不断靠近洞眼,柯巫弓着腰,眼珠一转…
她恰好与洞那头的眼睛对视。
那只全黑的眼瞳一眨不眨地不知窥视了多久,两眼相对,对面瞬间缩成了针状竖瞳。
柯巫呼吸骤停。
一堵墙的两边,它们对视了,就像梦境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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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光把房门悄悄拉开了一条缝。
门缝里露出一双眼睛,她小心翼翼地看对面异变人房间的玻璃小方窗,异变人似乎都缩回去了,炽光眼前出现了蓝色悬浮光幕,发出的消息都有个红色感叹号。
联网中断,她只能随机应变了。
炽光溜出房间,隔壁就是月坛房间,她谨慎地在过道中张望着拧开门把手,闪身躲了进去,门轻轻的合闭一声,她松了口气,正要喊月坛商量情况,就见人躺在硬板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平时在睡眠舱睡倒是没见过这种睡姿,睡眠舱固定了脖颈小腿腰部,连翻身都是奢侈,炽光上前拍了拍她:“别睡了,起来,我们还有任务在身。”
硬板床不大,月坛翻了个身就摔下地,她揉着头心大的很,房间被人潜入也不怕是异变怪物:“现在就做任务呀?我感觉睡着还挺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