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监牢守卫森严。
吉栗走了十几米就有一个防卫型机器人,眼冒红光,这里没关几个人,大部分都死气沉沉地躺在一张小单人床上,床单看着有点潮湿沉重。
明锦带着吉栗走到了监牢尽头,她以为还要再往下走,结果明锦就指着一间铁牢房说:“她就在里面,从带回来我们审问了三个小时,她一个字都没说。”
隔着一扇铁门,门口的玻璃视窗上可以看到里面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的谭清露,她还穿着那身白大褂,衣摆已经脏了头发翘起了几根,她望着一处出神,不知在思考什麽。
但忽然,就像是某种心灵感应。
谭清露慢慢转过头,看向了视窗外的吉栗,露出了个笑,和平常无差别的温和的笑。
“。。。。。。”
吉栗神色复杂,谭清露的笑有一瞬间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对视不过三四秒,吉栗便逃避似的躲开了,她靠在铁门上,有点出神。
当得到秋瑜要去逮捕谭清露的消息时,吉栗差点骂出声,想骂她是不是想要权利想疯了,都可以凭空捏造情报去污蔑别人。
秋瑜的升职之路快到离谱,先是巴听寒的组员,接着荣升小组组长,因为秦华黎遇害的危机竟然让她抓住了机遇成了代理局长,现在她又抓住什麽叛国卧底的一些小道消息,就要去抓谭清露。
吉栗骂骂咧咧地踹开了秋瑜的办公室大门,但摆在她面前的是零零碎碎的关于谭清露的情报,秋瑜摊开了给她看,吉栗烦躁地翻了翻。
什麽接头照片,传输数据,深夜在各个厂区乱晃,这不都是研究员该做的吗?
秋瑜表现得也很无奈,但她不在乎吉栗的迟钝,直接派人去查封谭清露的家,没有任何许可,谭清露那时不在家,还在厂区,趁这机会秋瑜让人把谭清露的家查了个底朝天,连地板都掘了大片。
最後,他们找出了一台没有型号,在相关部门没有任何登记信息的脑机设备。
脑机破除後,里面的数据都被清空了,但通过专业人员的恢复,找到了一些关于科技工厂的机密数据,这些是不被允许带出厂区的。
再加上谭清露曾在国外留学过,嫌疑一下拉满,吉栗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了。
面对铁证如山的事实,吉栗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她是中心城的人,万一是那边有人要她做什麽机密任务。。。。。。”
秋瑜嗤笑:“我不知道该说你是迟钝还是装瞎,她三年前才从国外回来。”
吉栗:“那又怎麽了。”
秋瑜:“她十几岁就在其他国家留学,最後在雀国呆了五年,三年前回来,回来就担任了武斗系列研发,迟效性病毒,市长遇袭,秦华黎死亡,就这麽巧在她回来的时候全部出现?”
“吉栗,你的敏锐去哪儿了?别告诉我你和她一起工作有感情了,你的前队友死亡,你能确保谭清露和这一系列事情没有关系吗?”
秋瑜言辞犀利,一字一句像针戳着吉栗的心口,让她面对鲜血淋漓的事实。
谭清露有问题,问题很大。
吉栗背後的铁门冰冷冷的,里面的温度不言而喻,马上就要入冬了,门内的谭清露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和白大褂,她缩在一起也是怕冷。
吉栗摇摇头,她转身准备和明锦离开,那股淡淡的花香味从铁门上视窗玻璃传了出来。
阿嚏!
吉栗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明锦脱下自己特情员外套给吉栗披上:“最近确实有点冷,吉栗长官你也要多注意保暖啊,尤其骑机车,要穿厚一点。”
耳边关切的话她听不进去半点,吉栗茫然地,只看到谭清露的侧脸,她凝望着严实的墙壁,目光似乎穿透了墙,不知看到了哪里。
“花香味。。。。。。”吉栗喃喃道。
“什麽?”明锦愣了下,但她脑子转的很快,想到了什麽,“哦你说谭清露身上的花香吗?我们逮捕她的时候她不躲也不跑,非常镇静,还让我们等等,然後回卧室喷了很多香水才跟我们走。”
“喷的很多,味道有点刺鼻,出于戒备我们都带上了过滤面罩。”
吉栗记忆中那些片段画面拼凑了起来,拼出了一副谭清露的习惯。
面对人多的时候谭清露会喷很多香水,而人少或者只有一两个的时候香味就淡了很多。
像是一种防备。
吉栗怔怔地看着谭清露的後背,一门之隔,她们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你究竟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