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昂着头,像一位骄傲的国王,而他将永远臣服。
翌日清晨,许荞醒来只觉得自己容光焕发,像是吸食了精气的女妖精。
也不知道是不是荷尔蒙的作用,连战斗和生病带来的疲劳酸痛都消失不见了。
在罗诚的精心照料下,许荞背上的伤口两天就长好了结痂,两人将跟着运往主基地的运输车返回主基地。
再次上路,大家终于不用担心会被围堵,连风都显得自由。
许荞靠在罗诚的肩头吹着风,只感觉风的温度也没有那麽冰冷刺痛了。
听邱茂说,丁锦文去做了苦役之後直接把她设计2号基地被围的事抖落出来了,一心求死。两座基地高层商讨後决定以丁锦文为例,作为新源星上的第一例死刑,也好平息大家日益强烈的怒火。
首长选举投票进程已经过半,卓山云不出意外会连任。许荞在车上掏出手机,投出了自己的选票,除了首长的位置,还有很多重要的职位也是依靠投票选举,而那些支持丁锦文的人已经不在其列,看来自己休息的这两天,主基地的各位高层也没闲着。
等运输车行驶到主基地大门口,人们已经聚集在基地前的空地,丁锦文被压到了人群中间,嘴里被勒上了布条,免得她再说出什麽激怒围观的人。
司机停了车,摇下车窗朝远处的丁锦文吐了口唾沫,“呸!害了那麽多人,连我们4号基地都遭了殃。”
“走吧。”许荞提醒道,“仓库里还有人等着呢。”
罗诚有些意外:“你不去观刑吗?”
许荞摇了摇头,她对丁锦文的恨意已经随着真相尘埃落地。人类历史上从不缺极端者葬送发展进程的故事,她只可惜那些逝去的生命和毁掉的资源。也不知道要再等几个五年,人类才能在新源星上重新恢复到从前的生産水平。
何况此时她还有更急的事情要办。
运输车在一声枪响中驶入了车库,许荞跳下车,直奔军械所。
所有操纵职业测试成绩的人都被降了职,威尔如今已经只是军械所一名普通的操作指导员了,以後也接触不到太多人。
许荞抱着胳膊往威尔面前一站,“我觉得我应该得到一个解释。”
军械所里的几个人都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将视线投了过来。
丁锦文落马後,威尔知道早晚有这麽一天。他的表情没有什麽波动,站起说:“出去聊吧。”
许荞阴沉着脸和威尔走到了走廊里。
不等许荞问,威尔便说:“人对权力的渴望是不需要理由的,如果你无法理解,我只能说你很幸运。况且丁锦文的很多想法都很极端,与其跟随,不如直接取代她。至于对你做的那些事,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得到的应该比你失去的多。”
许荞愤怒地攥紧双拳,他凭什麽替自己决定什麽是得,什麽是失!
“威尔,你太自以为是了!一别五年,你凭什麽觉得我一点都没有改变!”
威尔没有辩驳,这的确是他唯一算错的地方。
许荞本以为自己会痛骂威尔一顿,甚至会揍他一拳。可当年毕竟是威尔把她从冻死的命运里救了回来,还给了她多年的悉心教导,算起来她终究是先承了恩。
“你甚至不对我说一声抱歉吗?”
此时许荞眼中的委屈多过了愤怒,与其说她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不如说她是来道别的。
威尔有些意外,但还是开口道:“抱歉,虽然我觉得你并不会原谅我。”
这样一句不咸不淡的道歉,勉强够许荞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她继续说道:“以前的事就算一笔勾销了。今天我来找你主要是想说,我不同意你和梁冰交往,她是个很单纯的人。不管你用什麽理由和她解释,总之你们以後不要再见面了。”
威尔自嘲地笑了笑说:“你们倒是心有灵犀。她已经从邱茂那里得知我被调职的真相,把我骂了一顿就走了。坦白来讲,我的确觉得她是个很有意思的女孩,你可能有些误解我了。”
许荞审视的目光扫过威尔已经长出皱纹的脸,断言道:“你只是需要有人崇拜你罢了,从本质上来说,你和丁锦文其实是一类人,只不过你更沉得住气罢了。2号基地即将开始恢复建设,我和我的队友们会离开去做新的工作。也许你我以後也不会再见面了。”
许荞说完转身就走,威尔的声音却继续在她身後响起。
“荞,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做到我曾经的位置,甚至更高呢?也许你会需要人帮你。”
许荞也分不清威尔是真心想要帮她,还是只是想借她的手重新回到权力的漩涡,但她心中已经有了回答。
她回头,眼神淡然:“威尔,不要试图为别人选择道路。你说的那条路,我从来没有过兴趣。”
许荞大步离开了军械所,一路往宿舍走。
队友们早就等在了门口的休息区,见许荞来了都高兴地跑了上来。
“欢迎归队!”梁冰热情地抱住了许荞,丝毫没有被威尔的事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