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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问他疼不疼。他说疼。哪里疼。不知道,很不舒服,仿佛这双腿不是我的。他总睡不踏实,时常醒来,每醒一次,就搂紧一分,险些让我喘不过气。侧身搂他入怀,对他说我不会走。“干爹也这么说,但他还是走了。”他又开始哭。深夜里微弱的抽泣像秋日冷密的雨,无孔不入,渗进骨头里。此事,我问过陈颂,陈颂说他不走就只能死。那逢春呢?我问他。逢春会不会有事?只要他安分守己,暂时不会有事。什么叫暂时。我轻轻叹一声气,等逢春呼吸均匀,才松开他,平躺着睡去。不知睡有多久,被流水声吵醒,意识越发清醒,呼出的热气徘徊在脸颊旁,蒸着我。我睁眼,一片黑暗,连月光也没有。拉下盖在脸上的被子,露出空荡荡的床铺,身边没有人,与此同时,流水声停下。微微拉开床帐,窥见白花花的两瓣臀从陶瓷尿盆上离开,忙收回手,把被子放回去。不多时,感到被子被压住,拉扯,呼出的热气没了遮挡,脸颊仍然滚烫。一切动静都停下来,又是一个宁静的夜。蹲着小解。我想起老祖宗空荡荡的腿间。心口像被一块石头压住,后半夜,我没再入睡,以致次日精神不济。“无生。”逢春叫我,惊醒我。心突突跳动,我扭头。他凑近,歪着头,像只小鸟,“你最近,是不是很累?”“不累。”我知道他看出我的倦怠,“就是昨晚没睡好。”“那你再睡一会儿,反正也没什么事儿。”逢春拉扯我的袖子,要把我带到床上去。确实想睡觉。我依着他,合上书,脱鞋,躺在床上,在玉华香里沉沉睡去。睡得太沉,连搬进房中一架贵妃榻都没察觉。醒来时,逢春正趴在上面看书,翘起小腿,一上一下地缓慢摆动,翻书的动作很轻,似是怕扰到我。我坐起来,活动脖子。逢春很敏锐,回头看我,立刻下榻,给我倒水。喝完水,问他怎么摆一张榻。他说晚上分床睡,他睡床,我睡榻,省得再吵到我。我不应,“睡榻很不舒服。”“你们和尚,出家人,修行的,管什么舒不舒服。”他又翻出过去霸道的语气对付我。我还是不应,赖在床上,“不行,我要睡床。”“那我睡榻。”“咱俩一起睡床。”“那样的话,”他小声说,吞吞吐吐的,“你会睡不好。”知道他关心我,可真听他这样说,刚喝过的茶重新沸腾,浇得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是暖的。“前段时间我睡得都很好。”我握住他的手,用眼睛央求他,“行不行?”我实在看不得他一个人。他答应我。常来探望逢春的有三个人,一个是太医,姓邬,一个是锦衣卫百户,姓唐,一个是宫里的姑姑,皇后身边的人。不明白皇后为何会差人来。逢春告诉我,皇后欠老祖宗一个人情,这一遭,他本该死的,是皇后出手保他一条命,具体为何欠人情,他也不知。感慨一番皇宫深不可测,这件事很快让我抛之脑后,我更在意的是:总不见太子派人来。心里为逢春鸣不平:逢春好歹是太子伴读,这般绝情。也许是神色太义愤填膺,逢春笑看我,问我在想什么,那么严肃。回望他布满阴郁的脸,这抹笑像寺里苦掉舌头的茶里的一丝丝回甘。“在想中午吃什么。”我随口答。“想到了吗?”“吃紫薯粥吧。”“好啊。”到吃饭的时候,我把饭菜端上矮桌。清粥小菜,没有一点荤腥。他不吃肉,看见肉就要掀桌子,不知道以前是不是这样,我没敢问。现在他吃很少,顶天就是半碗粥,菜也没动几筷子,总说没胃口。哄着他又吃几勺,才撤下碗筷。他歪在床上,两眼发直,也不说话。问他要不要下棋,他摇头,要不要看书,他摇头。给他剪窗花,做风车,买泥人,带他去听戏,他总听得泪眼婆娑,便带他看皮影,挑着好玩的看,总算有点精神。遇到卖鸟的商贩,问他喜不喜欢,要不要买一只回去。他摇头,“不买活物,不想要活物。”病情逐渐好转,随堂太监来传旨,逢春还是太子伴读。难怪阁老总发脾气,太子爷的顽皮不是嘴上说说的。他和逢春偷跑出宫,不知在外边转多久,跑进寺里躲雨。师父常进宫讲经,自是见过他的,面上不显,念珠拨得飞快。这却是我第一次见他。应是和我差不多年纪,穿白衣,一身难掩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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