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知道我们现在这么出息,肯定又要笑我哭丧着脸。”苏锦也跟着笑了,笑声惊起一群归鸟,扑棱棱掠过晚霞漫天的天空。两人离开后没多久,女孩的墓前来了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宁宁,哥哥来看你了,你过得还好吗。”男人是女孩的哥哥逄志泽,女孩是逄宁宁,他惊讶发现,妹妹的墓前,放着两束妹妹最喜欢的百合,说明有人来看过妹妹。如果逄宁宁没有走丢,她现在也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妹妹的死,是逄志泽心里的一根刺,他很想亲手抓住害死他妹妹的人,为妹妹报仇。逄志泽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雏菊残缺的花瓣,又摩挲着向日葵饱满的花盘。潮湿的泥土在他掌心留下深色痕迹,恍惚间竟与多年前攥着妹妹小手奔跑时,沾在裤脚的泥浆别无二致。他从怀中掏出褪色的全家福,照片边缘被反复摩挲得起了毛边,年幼的逄宁宁扎着歪歪扭扭的羊角辫,笑出一口豁牙。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惊碎了墓园的寂静。逄志泽忽然注意到墓碑底座压着张字条,雨水晕染的字迹依稀可辨。“阿宁,我们替你看了春天的夜莺折翼!佣兵冒死闯入敌巢,铁链与硝烟中的致命营救沙漠的夜风裹挟着沙砾,将裴司礼的迷彩服磨得沙沙作响。他趴在沙丘上,望远镜里逄志泽的身影被月光拉长,铁链在铁笼上拖出细碎的冷光。三天前收到的加密讯息还在脑海里盘旋——“代号夜莺身份暴露,速来撤离”,此刻却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浑身浴血,锁骨处的枪伤还在渗着暗红血珠。“阿礼!西北方向有热源!”对讲机里传来苏锦的警告,话音未落,三辆武装车的探照灯已刺破夜幕。裴司礼咬碎后槽牙,将绳索甩向铁笼顶端,沙漠靴刚触到笼顶,逄志泽突然抬头,染血的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不该来。”枪声在耳边炸开的瞬间,裴司礼反手将逄志泽护在身下。子弹擦过肩头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死死攥着断裂的铁链。逄志泽剧烈咳嗽着,血沫溅在他作战服上。“他们在等你上钩”话未说完,数支枪管已抵住两人太阳穴。“裴队长,别来无恙?”沙哑的男声裹着浓重的中东口音,手电筒光束直直打在裴司礼颈侧的伤疤上,“当年实验室跑掉的小老鼠,现在成国际佣兵了?”铁笼外传来齿轮转动声,十几台无人机嗡鸣着升起,红外瞄准点在两人身上织成猩红的网。逄志泽突然暴起,用额头撞向最近的武装分子,却被对方枪托狠狠砸在后脑。裴司礼瞳孔骤缩,铁链缠住袭击者脖颈的刹那,后腰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剧痛中他听见苏锦在频道里嘶吼,可四周此起彼伏的电子音彻底淹没了呼救。“检测到生命体,启动自动射击程序——”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裴司礼被拖进地牢时,看见逄志泽苍白的脸贴着地面,铁链在他脚踝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头顶的白炽灯滋滋作响,审讯官的皮靴碾过他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