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说这种话。”他拇指轻轻擦去对方眼角未落的泪珠,“我要听你说,我值得被爱。”裴司礼下意识别开脸,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逄志泽却不容抗拒地将人按进怀里,下巴抵着对方发旋轻轻摩挲。“苏锦走前托我照顾你,他说阿礼笑起来比樱花还好看”提到这个名字,裴司礼剧烈颤抖起来,指甲深深掐进逄志泽后背。逄志泽却不躲不闪,任由对方将所有绝望与自责宣泄在自己身上,掌心一下又一下抚过颤抖的脊背。“哭吧,把眼泪都哭出来。”晨光渐渐明亮,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织出金线,裴司礼终于崩溃般嚎啕大哭,泪水浸透了逄志泽胸前的警徽。等哭声渐渐弱成抽气,逄志泽才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枚崭新的樱花纽扣。纽扣边缘还带着打磨的毛边,是他连夜托人定制的。“旧的碎了,我们换个新的。”他小心翼翼替裴司礼别在衣襟,动作轻柔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苏锦的樱花会永远开在你身边,而我”他忽然倾身,在裴司礼额间落下极轻的吻。“我会成为你的新铠甲。”窗外的风掠过枝头,摇落几片早樱,逄志泽重新端起粥碗,舀起一勺吹凉。“张嘴,吃完我们去看苏锦种的那棵樱花树,听说今年开得格外好。”裴司礼望着碗里浮着的红枣,喉咙突然发紧。温热的粥滑入胃里,他终于在逄志泽殷切的目光中,轻轻点了点头。晨光穿透云层,在两人身上镀上金边,窗外的樱花树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这个新生的清晨。裴司礼握着温润的瓷碗,指尖还残留着逄志泽掌心的温度。粥里的红枣甜得发苦,他机械地吞咽着,目光却始终落在窗台上那盆蔫头耷脑的绿萝——那是苏锦走前硬塞给他的,说是“看着绿芽冒头,人也能跟着有盼头”。如今叶片上蒙着层薄灰,像极了他此刻混沌的世界。逄志泽见他搁下碗,默不作声地从衣柜里翻出件藏青色毛衣。“该添件厚的了。”他低声说着,将柔软的衣料披在裴司礼肩上,袖口处露出半截褪色的樱花刺绣,正是苏锦生前常穿的那件。裴司礼浑身一震,手指死死揪住衣摆,记忆突然翻涌——那个樱花纷飞的午后,苏锦也是这样笑着把外套甩在他身上,说:“阿礼怕冷,我捂热了给你。”“走吧。”逄志泽的声音打断了回忆。他牵着裴司礼冰凉的手,像牵着迷途的孩童。穿过小区时,晨跑的阿姨熟稔地打招呼。“小裴好些了?”裴司礼下意识往逄志泽身后缩,却被对方轻轻反扣住手腕,那力道像是在说“别怕,有我”。樱花树就种在小区东南角的小山坡上,此时满树粉白开得肆意,花瓣簌簌落在裴司礼发间。逄志泽掏出块手帕,笨拙地替他拂去落花,指腹不经意擦过泛红的耳尖。“苏锦总说你像雪,一碰就化。”他突然开口,指尖抚过树干上刻着的歪扭字迹“阿礼平安”,“可雪化了,会变成滋养新生命的水。”裴司礼望着飘落的花瓣坠入泥土,喉咙发紧。逄志泽却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个玻璃罐,里面装着细小的樱花标本。“我学着压的,丑了点。”他挠挠头,耳尖泛红,“苏锦留了封信,说等你愿意看的时候”话音未落,裴司礼突然踉跄着扶住树干,剧烈的咳嗽震得花瓣纷纷扬扬落下。逄志泽立刻揽住他颤抖的肩膀,体温透过层层衣料渗进来。“我在。”他重复着,掌心贴着裴司礼后颈轻轻揉按,“你不用急着变成别人期待的样子,哪怕再慢,我都陪你。”风起时,裴司礼终于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樱花。花瓣娇嫩的触感让他鼻尖发酸,逄志泽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看,樱花落了又开,你也可以。”晨光穿过枝桠,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织出细密的金线,像某种温柔的承诺,在春天的风里悄然生根。泪痕吻与年糕诱:他用烟火气,治愈我所有的黑暗时刻裴司礼的指尖微微发颤,终于颤巍巍地伸向逄志泽手中的玻璃罐。当冰凉的玻璃触到掌心时,他仿佛被烫到般瑟缩了一下,却又固执地将罐子紧紧抱在怀中。那些细碎的樱花标本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晕,像极了苏锦眼中永远温柔的笑意。“信……”裴司礼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现在,我想看。”逄志泽喉头滚动,小心翼翼地从内袋掏出一封泛黄的信封。信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却在末尾处洇开些许水痕,像是写信人当时难以抑制的情绪。裴司礼展开信纸的手剧烈颤抖,苏锦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