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璟声嘶力竭的吼叫着:“许淮谙你停下来,你回来,真的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不能去,江邺是最不想看到你这样的人,你这样去见他,你怎麽敢啊!”
许淮谙的脚步顿了顿,江邺的名字如同一把利剑,刺穿了他内心最深处的屏障。
许淮谙回过神来,目光中闪过一丝痛苦与迷茫:“阿邺……”
沈书璟见喊江邺的名字有效,继续道:“对,想想江邺,他……”
沈书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许淮谙打断:“沈书璟,萧沉语死的时候你痛吗?江昉死的时候你有感觉吗?唐酒灵死的时候你哭了吗?”他的话语如同利剑般刺破了沈书璟的心,每个字都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
沈书璟的声调突然提高,情绪激动,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光芒:“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痛麽?”
“我看着我所有的朋友一个一个的离开我,亲人一个接一个的去世,我难道不会痛吗?”他的声音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悲痛。
沈书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你心里所遭受的痛苦,我并不比你少一分。”
许淮谙不再理会沈书璟,径直走向祁岳宗的山巅。
他独自一人,走向自己必死的结局。
耳畔响起许淮谙那日的话:“如果可以的话,请把我算进你的未来之内。”
“早就是了。”
沈书璟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和无力感,刚想追上去,便被许淮谙随手甩下来的一个结界困住。
许淮谙走在通往祁岳宗山巅的路上,望着远方,他的目光深邃而遥远,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那些曾经陪伴他走过风风雨雨的朋友们。
他们的笑声丶他们的泪水丶他们共同经历的每一次挑战,都如同昨日般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许淮谙想起了萧沉语的明媚开朗,她的笑容总是那麽灿烂,仿佛能够照亮最阴暗的日子。
以及江昉的机智,总能在紧要关头想出绝妙的对策,让人不得不佩服。
还有唐酒灵的活泼可爱,她的每一个小动作,每一次俏皮的话语,都能给他们带来欢乐和活力。
他们的每一个身影都在许淮谙的记忆中鲜活而清晰,仿佛从未离开。
许淮谙耳畔听到了江邺在问他:“想好了吗,这次,是真的回不了头了。”
许淮谙颔首轻笑:“怕什麽,不是还有你吗?”
祁岳宗的山巅上,风声呼啸,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沧桑。
许淮谙张开双臂,拥抱了江邺,也拥抱了那段共同走过的岁月。
山巅之上,许淮谙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能感受到风的轻柔,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知道,这一刻,他将所有的回忆和情感都融入了这片天地之间。
许淮谙向前迈出最後一步,从山巅之上跌落。
他闭上眼,感受着风的拥抱,仿佛看到了那些美好的回忆在眼前绽放,如同烟花般绚烂,而後缓缓消散。
在那最後的瞬间,许淮谙的心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释然。
他明白了,生命的意义不在于你拥有多少,而在于你经历过什麽,爱过什麽,留下过什麽。
许淮谙嘴角微微动了动,声音微弱,却充满了歉意:“阿邺,对不起,我要以你最讨厌的模样来见你了。”
沈书璟看见许淮谙从祁岳宗山巅跃下,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许淮谙!”
沈书璟手执赤华剑,拼命的砍向结界,每一次剑刃与无形屏障的碰撞都激起了火花与震颤。
赤华剑被反噬的魔气侵蚀,断成六段。
魔气和修为同时散尽,许淮谙的意识逐渐模糊,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过去的记忆如流星般划过脑海。
许淮谙的魂魄开始逐渐涣散,就像是一场梦,在黎明到来之前,渐渐地消逝。
四周的风开始变得急促,仿佛连自然都在为他的陨落而悲鸣。
许淮谙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就像是一缕轻烟,即将融入这无尽的虚空。
许淮谙魂飞魄散了,结界也破了,可困住沈书璟的结界,彻底被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