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她这里为什麽是异种的老巢啊!
时槿拔腿就跑,四把枪悬在身侧防备赶上来的异种,但异种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她头疼隐隐约约又犯了起来。
时槿在往旁边四只脚的异种甩枪时往旁边的墙借了借力才没有倒下。
没想到这一靠她脚底下的地板突然动了,活动的机关被触发,她一下子掉了下去,还没反应过来就一头栽进地下。
时槿一屁股摔到了底下的搭着的楼梯上坐着,头顶上刚刚自己踩了落下来的地板又严丝合缝合了上去,她捂着摔痛了的屁股狼狈地爬起来,听见上面乌泱泱跑过去一堆异种的可怖的脚步声。
时槿愣了愣,打量起身处的环境来。
这像是灾难发生之前某一家的地窖,楼梯还是木头的最老的那种,经过时槿这麽一摔有一根都裂开了。
时槿站起来,然後发现这个高度自己只能弓着腰,她擡手试了试能不能再从地砖那里推出去,然後发现死活也拉不动一点。
她在封闭的环境里很烦闷,心口有些喘不上气,但这会只能小心地从摇摇晃晃的楼梯上弓着腰往下走了。
越往下走慢慢的就不用弓着身了,时槿发现这是一个很简易的地下住宅,一室一厅的大小,一下去就能看见应该是用来放存货物资的几口大缸。没有灯所以可视范围很低,时槿伸脑袋探了探,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之前在这里的人不会是吃完了东西自己饿死的吧。
时槿嗅了嗅,空气里除了湿重的泥土味以外还混着血气。
她脚步一下子不淡定了,本来就因为在黑暗封闭环境里紧张的心跳更加快了些,时槿往里面的屋子快步走着,其间因为没注意“咚”地撞到了一口缸子上,时槿发出“嘶”的一声惊呼。
倒不是被撞疼了,她对疼痛并不敏感,而是因为她低头看见那个大缸子里有两具紧紧依偎的白骨。
时槿被惊吓之馀生出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觉。
她走到里屋的门槛那脚步突然停住了。
里屋是一间卧室,而她看见床上有一个半靠着的人影,看不真切所以她无法确定到底是人还是异种。
时槿捏着枪的手都冒汗了,在这里看见活物可比看见白骨更瘆人。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枪口始终朝向那个东西,手指有些轻微的颤抖。
突然,那个东西动了动,朝她这边看过来。
时槿当即操控天穹,子弹上膛就要开枪。
然後就看见那团黑糊糊的东西举起了双手,嗓音嘶哑道:“别开枪,是我。”
说完还咳嗽了两声。
时槿听到声音时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是祝庭,她不可能认错的声音。
这时也不管是在闹别扭亦或是背後会不会有异种了,她枪噼里啪啦散在地上,人已经扑过去抱住那个坐着的少年了。
感受到底下这具身体确确实实是人类的,气味也极其熟悉时时槿才真的松了口气,她埋到祝庭的脖子里:“我以为你们都出事了……你为什麽在这里?”
祝庭拍了拍她的背,又咳嗽了两声:“我也不知道,地面有机关我踩进来了。”
时槿听见他的咳嗽才想起来祝庭情况可能不是很好,她赶忙放开自己用力过度的手,人站起来,摸索半天掏出个手电筒,开灯的一瞬间她才看清祝庭现在的样子。
“你……”她喉头一哽,说不出话来了。
时槿第一次见那麽狼狈的祝庭。祝庭连上身的衣服都被异种的爪子撕扯得破破烂烂的挂着了,手臂丶肩膀丶腿上都有显而易见还在流血的伤口,虽然有小部分已经在结疤了但看着还是无比骇人。
小腿上的伤口深可见骨了。
时槿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看见被自己用手电筒闪了下而闭眼皱眉的祝庭後关了手电筒,拿出一盏很小的提灯放到床头柜上,暖黄色的灯光小小一团只能把他们俩笼住。
时槿蹲在地上,想帮他先包扎腿上的伤口却无从下手,平时没抖过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因为心慌脸都煞白煞白的,一时间比面上风轻云淡的祝庭看起来更像病人。
祝庭垂着眼睫看她,半晌轻轻俯身过去拭走了女孩脸上的泪,冰凉的指尖让时槿意识到自己在哭。
“哭什麽?”祝庭声音很轻,像怕吓到她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