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齿轮尽量不变地转动下去。
……
马盛阳站在营地的指挥所门口,深吸一口气,握拳去叩门的手指微微颤抖。
"进。"里面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女声。
马盛阳推门入内。
时槿坐在悬浮光屏的前方,椅背背对着那些光屏,手搭在旁边扶手上支着脑袋,似乎刚从小憩里醒来,神色阴沉沉的:"怎麽了?"
马盛阳本就紧张,这会更加磕磕绊绊:"报,报告,苏尔不见了。"
时槿一下子坐直了:"什麽时候的事?"
马盛阳咽了咽口水:"营地的其他兄弟说昨晚看见她鬼鬼祟祟地开了一辆飞梭走,到现在都没回来。我以为她是去玩了,但打了一下午她电话也没人接……"
时槿闻言自己拨了苏尔尔的电话,果不其然没有人接,她猛地站起来,在身後的其中一块光屏上输入自己的密钥,开啓了整个营地的飞梭定位系统。
其中的十六架飞梭都还好好地停在仓库,唯独有一个已经被开走了还被人为切断定位系统的。
定位出现的最後位置是——
昨天正午一点十五,中央城H区和湾路。
时槿咬牙切齿地盯着那个定位,眼神要把那串编码灼出一个洞来:"狗屁的老鼠……我就该知道这家夥不会老老实实在基地待着。"
马盛阳摸不着头脑:"什麽意思?"
时槿想到三年前苏尔尔也是这麽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去中央城的,小家夥跟踪能力从小就出神入化,她也是这两年对苏尔尔太放心了,完全没料到这一环节。
得,难得的休息时间又没了。
她没好气地扫了马盛阳一眼:"赫拉叔回来就跟他说我去中央城抓人了。一群没用的东西,看个人都看不住,眼睛长在脚板心了吗?要等自己脑袋都被人拿走了才知道拖着腿去找吗?"
时槿本就心情不佳,这麽一通更是脾气差到极点,太阳xue突突地跳着疼。
马盛阳没敢说话,在一旁低着头悄悄瞥她。
时槿把外套重新披上,走到门口回过头说了句:"草药还有吗?"
马盛阳摸摸头,回想了一下:"上次苏尔配的已经没有了,不知道这几天她有没有弄,需要我去找来吗?"
时槿出了门:"算了,不需要。"
反正对她的头疼也只有个聊胜于无的作用,并且无论苏尔尔怎麽不断尝试新的配比,都没有之前在塔纳托斯的时候祝庭给她弄的管用。
现代医疗也没法根治她的老毛病。
时槿刚一出门,冷不丁地看见样貌熟悉的一男一女在她门口站着,看见她出来以後一齐望过来。
秋风温软地拍在她身上,不是很凉的天气里她却突然一身冷汗,时槿背脊紧绷,一下子进入了戒备状态:"林玥丶斯纳德?"
林玥四年不见憔悴了很多,头发都散乱地披在肩上,她紧紧依偎着旁边斯纳德的手臂,眼神惶恐地扫着周围,下唇被自己咬得发白。斯纳德也没好到哪去,脸上胡子拉碴,一副逃难的难民模样。
两人看见走出的是时槿时眼里也错愕了下。
时槿还记得之前在森林里这两人骗得她差点永远走不出去的事情,看见这个场景也没有心软毫分,反而握紧了腰间的枪支。她冲後面的指挥所内喊了一声:"马盛阳!"
马盛阳"哎"了一声赶忙跑出来。
"谁放这两个人进来的?"她问。
马盛阳贴近了她一些,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自卫队在附近巡逻时发现这两人一副逃难又鬼鬼祟祟的样子,就暂时带进来了。问他们是干嘛的也不说,本来想直接处理的,但首相给我们讯息说让我们照料一下这两位。"
时槿皱着眉:"我怎麽不知道这回事?"
"人是你走的时候来的,赫拉叔对接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马盛阳回答说。
时槿目光又回到面前两个人身上,太阳xue跳得更痛了,她没耐心地又问了句:"你们来干什麽?这里只欢迎废渊人。"
她最後三个字咬得很死。
林玥和斯纳德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後两人扑通一声给时槿跪下了。
时槿吓得往後退了半步,觉得无比荒谬:"干什麽?"
林玥眼里缀着泪:"之前的事情是我们对不住你,你想要我们怎麽补偿你都可以,只要收留我们几天,我们被波尔维多党的人赶得没处去了。"
时槿并不了解背後的事情,但听见这话,她冷笑一声:"怎麽补偿?用命来补偿也可以吗?"
斯纳德咳嗽了几声,脸色苍白得像个纸人,闻言开口道:"可以,我反正已经活不长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但求你放过我妹妹。"
时槿觉得没趣极了,她看了旁边的马盛阳一眼:"看好他们。"
随即就这麽走去停飞梭的仓库了。
祝其衍让放进来的人她也没什麽权利干涉,想到现在基地都是自己和赫拉叔的人也不会让他两掀起什麽大浪,于是也不想管了。
现在重要的是找到苏尔尔。
她翻身上了飞梭,转宸纳入轨道,焦躁地又踏上了去中央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