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身着婚服的男子手中握着一团红绸缓缓朝着殿内而来,身旁没有公主,只有一个太监戴着面具抱着一只——
母鸡?
苏檀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了,这是什麽成婚仪式,她从未见过。
魏泽洋自小性子便高傲,虽说是庶子,但也是被魏昌夫妇捧在手掌心的男儿,现在这成婚仪式,竟是和一只鸡拜堂。
苏檀直勾勾地盯着殿外缓慢走着的这对“新人”,太监抱着母鸡并未行那些跨木丶上香丶叩拜等繁琐的流程,而这一切都是让魏泽洋去做的。
直到魏泽洋和小太监跨进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定在了他的身上。
“听闻这公主整日缠绵病榻,将这魏府庶子纳为驸马只是为了给公主冲喜,现下看来这传闻是真的了!”
“是啊,你瞧这魏泽洋,长得倒是挺周正,可是偏偏。。。。。。哎。。。。。”
魏泽洋站立在殿门口,脚步再也动弹不得了,他看着殿内的那些达官贵人望向他的眼神,此刻他恨不得扔下这些东西跑掉,可是他不能。
他扫视了一周,在最角落的位置还是看见了凌烨烨,看见他端坐在角落里,手里举着一个酒杯,两人四目相对,凌烨烨轻轻将酒杯举了起来,嘴角微微扯出一抹笑,随即将酒一口饮尽。
除了魏泽洋,没有人看见凌烨烨的举动。
魏泽洋有些恼怒,可眼前便是皇帝,他不能拿自己和魏府的性命做赌注,直到他看见苏檀的那一刻,他的眼泪在眼眶中瞬间含满。
苏檀看向他的眼神,没有轻蔑没有嘲笑,反而有那麽一丝的心疼。
在苏檀的眼中,魏泽洋确实是一个无辜之人,只是可惜了。。。。。。
四目相对後,苏檀微微朝着他点了点头,魏泽洋像是得到了某种回应一般,再次踏出了那沉重的脚步。
越走越近,他能够更清晰地听到殿内其他人议论他和一只鸡即将拜堂的事实,他的双手紧紧攥着红绸,指甲都快要嵌进肉里。
终于走到堂前,他和小太监一起微微躬身,“参见皇上,皇後。”
“免礼。”
魏泽洋和小太监一起站直身子,太监总管对着“新人”喊道:
“一拜天地!”
两人朝着殿外的方向,微微躬身行礼。
“二拜高堂!”
魏泽洋不情不愿地将身子转了回来,还瞥了一眼坐在前排的苏檀,随即拜了皇帝和皇後。
“夫妻对拜!”
小太监率先转了方向,抱着母鸡朝着魏泽洋微微躬了身子,魏泽洋微微擡眸看向了凌烨烨,只见他什麽动作都没有,只是一脸无辜的模样看着自己。
“驸马,为何还不拜?”太监总管轻声发了话,虽说轻声,但那语气重掺杂的都是命令。
不得已,魏泽洋缓缓地挪了自己的脚步转动了身子,紧紧攥着红绸的手已经被掐出了微末的血渍。
最终,他微微将身子躬了下去。
随着太监总管的那一句“礼成,送入洞房”,魏泽洋站在堂上的这个笑话才勉强戛然而止。
“哈哈哈,给驸马赐座!”
皇帝微微擡手,太监抱着母鸡躬了躬身子便退下了,留下魏泽洋一人站在堂前,听到皇帝的那句话他赶忙跪下谢恩,“谢皇上。”
作为驸马,自然是坐在前排的位置,魏泽洋就这样坐在了苏檀的正前方。
身後凌烨烨的眼神一开始确实停留在魏泽洋的身上,在看向苏檀的时候,他的眼睛就片刻都未曾离开。
齐王率先站了起来,“恭喜皇上,臣先干为敬。”
他不会说什麽漂亮话,只知道要是这席面再不开始,自家檀儿不免会因为坐不住冲撞了皇帝。
皇帝笑着举起酒杯,“多谢齐王。”说罢,他一口饮尽,随即衆人皆将酒杯举起,站起身来,齐声说道:“恭喜皇上,皇後,恭喜驸马!”
“哈哈哈哈,衆爱卿平身,今日席面权当家宴,衆爱卿尽兴!”
“多谢皇上。”
一些寒暄下来,衆人这才开始放松,纷纷提起酒杯敬酒,皇帝和皇後则是在堂上笑着把酒言欢。
只有魏泽洋自己,除了寒暄那些前来祝贺的达官贵人之外,他一人抱着酒壶喝了一壶又一壶,看着苏檀的眼神里满是遗憾。
他又将酒倒进酒杯,微微举起,透过酒杯举起微末的角度看向苏檀,轻声笑着嘀咕着,“檀儿,新婚快乐!”
身後的凌烨烨将手中的那杯酒饮尽,眼神在魏泽洋举起酒杯的动作上顿了顿,随後悄悄地退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