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少不了赏赐,回程的马车上陈氏拉着她的手喜出望外,“好女儿,今日可给娘亲长脸了”郑子歆苦笑,抚摸着腕上玲珑剔透的玉镯,想起了太后的话:“哀家与你甚是投缘,日后可常来走动走动,陪哀家聊天解解闷儿”“娘,日后可切莫这样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语重心长,实在不欲卷入这些深宫纷争里,而且凭着她前世今生加起来也不比太后年轻多少的年龄来看,隐约觉得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都不简单。陈氏也知今日是唐突了些,脸上浮起一丝歉意,“娘是不愿让你被那些人轻看了去,我的歆儿是最优秀的”郑子歆心底一暖,“我知道,母亲”“疼么?”伤在□□她二人便互相上药,此刻撩开衣襟才发现早已红肿一片,血肉模糊,白芷眼里登时泛起了水光,茯苓轻嘶了一声,攥紧了身下被衾,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痛哼出声。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出了一脑门的汗,白芷拿手帕替她细细擦拭着:“对不起……”茯苓摇了摇头,唇角挂上轻松的笑意,只是薄唇早已失了血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无力。“这下可算是感同身受了”白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角还挂着泪花,又飞快拿手背抹了去,“又贫嘴”那人指尖的动作俞发轻柔,清凉的药膏初抹上去刺痛难忍,后来那痛感慢慢消逝了下去,茯苓趴在枕头上迷迷糊糊的想,小姐给的这药膏还真管用。白芷看着那人沉睡的侧颜,眼里渐渐泛起了涟漪,眼神柔和下来,温柔似水,想起她在危机时刻的那一拽,心里更是柔软的一塌糊涂,鬼使神差般地俯下了身——即将触碰到她吹弹可破的面颊时,又猛地一震,脸色唰地一下红了,又慢慢变得苍白,她这是在做什么?又想对茯苓做些什么?脑中有什么即将呼之欲出了,又死死抑制住了那个对她们而言可怕的答案,甚至会万劫不复的答案。喜事自那之后,太后便隔三差五召她进宫,或是陪她聊天解闷儿,或是给太后诊诊脉,郑子歆自然是万分警惕的,但日子久了太后也对她恩宠甚隆,她甚至几乎要生出自己是否太多心的错觉了,直到那一天。今日下朝下的早,郑羲便回来的早些,想着许久不曾见到女儿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岂料去了决明堂却空无一人,又转去了陈氏那儿,一问原来是进宫去了,郑羲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去了有多长时间了?”“近三个月来太后娘娘时常召歆儿进宫解闷儿,去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了罢,怎么有何不妥?咱们歆儿得太后赏识……”“大大的不妥!你可知最近太后正张罗着为皇上选妃呢,虽明为皇上选妃,实则拉拢朝中势力,如今后宫皇后一大坐大,太后早已不满许久,巴不得再多进来几个世家女子扩充自己势力,再和皇后斗上一斗,今日罢朝罢的早皇上也正为此事气恼不已呢!”陈氏身子微微一晃,好似晴天霹雳,面如土色,“这会儿去接歆儿回来还来得及吗?”郑羲一把扶住了妻子,紧锁了眉头,“怕是来不及了,来人,备车,我要进宫面圣!”“陪哀家说了这么久的话也乏了吧,不如让琬儿陪你去御花园逛逛,前阵子泰州刚进贡的墨菊倒是开的甚好,你们年轻人玩乐,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参与咯,来人,扶哀家去休息片刻”话虽是这么说,但丝毫没给她反抗的余地,甚至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径直起了身,再迟钝的人都明白太后这是耍的什么心机了,郑子歆唇角笑意如常,心却一点一点冷了下来。“额……子歆……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吧?”见她半天不做声,高孝琬打破了沉寂,初次喊她的名字还有些不习惯,犹豫了片刻才说出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不信太后能在人来人往的御花园搞出什么幺蛾子,郑子歆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点了点头,“是,殿下”一路行来,虽已是深秋,但御花园还是姹紫嫣红开遍,微风送来桂花的清香,倒是碧空如洗,秋高气爽。只可惜身后跟了两个碍眼的丫鬟,茯苓和白芷一左一右陪着郑子歆寸步不离,生怕他对她图谋不轨似的。高孝琬微皱了眉头,语气沉下来,他虽本性良善但这些年在深宫里侵淫的也多了几分纨绔习气。“你们两个丫鬟好不识趣,我跟子歆自然有话要说,还不快退下!”“殿下恕罪,子歆目盲,离了她们怕是多有不便”他的身份如今已今非昔比,圣上亲封的河间王,又是文襄帝的嫡子,尊贵无比,宫里人人捧着还来不及,哪有人会忤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