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静谧之中忽然传来一声闷响,习武之人向来警觉,茯苓一下子就竖起了耳朵,另一只手把上了剑柄。“怎么了?”“似乎有人在此附近”“别疑神疑鬼的,兴许也是有人来玩呢,不过若真的有人来的话,我们确实应该避避”能来参加春狩的都是大多都是达官显贵,不是她们能惹的起的。“去看看”她其实还觉察出了一丝杀气,只是怕她担心所以没有告诉她,牵了她的手慢慢往声源处踱去。两个人扒开茂密的水草,猫着腰蹲下来,正看见几个黑衣人将一个二三岁大的孩子打晕过去绑扎结实了往水里一扔,发出咚一声闷响,溅起一片水花最后消弭于无形。茯苓握紧了手中□□欲冲出去的时候,白芷一把拉住了她,“等那几个人走了再说”茯苓也知道此时绝非救人的好时机,搞不好会连自己都搭进去,只是人命关天她也是心急如焚了。时间就在等待中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好在那伙黑衣人只待了一盏茶的功夫便离开了,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训练有素,显然是早有预谋,只是那个孩子是谁?父母得罪了什么人,才被人谋害至此?她还在心里盘算着,白芷已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到了湖边连衣裳都来不及脱便一个猛子扎了下去。知道她水性好但也忍不住焦急起来,初春的天气湖水冰凉渗骨,更何况那孩子已经被抛下去许久了,救不救得上来还是两说,赔上一个白芷可就不划算了。等待的时间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她除了干瞪眼也没别的好办法,这更让她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寂静的天地间空无一人,湖面泛起的涟漪也消失殆尽,仿佛什么都不曾存在过,白芷下去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久到远远超过了她能闭气的时间,茯苓再也坐不住了,一跃而起解了腰间佩剑准备下去寻人的时候,“哗——”那个人破水而出,溅起了一阵水花,长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快,快回去,这孩子要不行了!”“你知道我会来?”一进营帐暖意就扑面而来,她怕冷因此特意命人在帐中燃了炭盆,此刻碳火上茶壶咕嘟作响,她端坐在几案前翻书,面前摆了几样精致小点。郑子歆放下手中竹简,点了点头,“你大清早来定是没来得及用膳,陛下出事忙碌到现在估计也没空吃饭吧”提到早上那事,高孝瓘难免脸色一红,偷瞄了一眼她胸前的起伏,岂料郑子歆顿时皱起了眉头。“你往哪儿看?”高孝瓘轻咳了一声在她对面坐下,任由白芷为她除去了外氅,捻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又指了指她手中的竹简。“你在看什么?”“太史公书”“你喜欢读史?”“闲来打发时间罢了”“我看看”之前还奇道她怎么还用竹简来读书,这才发现大有玄机,她因为目盲无法视物却能通过触摸来感受笔画变化深浅从而知道这是什么字,就和现在的盲文是一个道理,不由得对她又多了几分敬佩。通常身有残疾之人不是自怨自艾就是敏感自闭,在她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淡然自若的样子。两个人都不是多话的人,高孝瓘闲闲翻着她的书,她则沏了一盏茶送到她手边,自己捻起一块糯米糕送进嘴里,惬意地眯起了眼睛。“小时候父亲要我读书,最怕的就是史书,晦涩难懂又偏偏要让你说出个所以然来,说不上来便是一顿板子”说起往事那个人又开怀起来,不知不觉间一碟糯米糕就见了底。郑子歆正打算让人换一盘的时候,帐帘被人猛地掀了开来,茯苓背着孩子一个箭步就冲了进来,“夫人快看看这孩子,溺水了!”“抱到火盆边去,把衣裳解开,去取我的银针来,连翘,赶紧去烧一桶热水,陆英去煮一碗姜汤,要浓浓的那种”郑子歆有条不紊地下了命令,人命关天也顾不得问她们这孩子的来历,还是救人要紧。她这一番冷静布置让高孝瓘有些刮目相看,同时也俞发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捉摸不透了,她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待到看清那孩子的面容时又猛地一怔,脸色倏地一下冷了下来,有些咬牙切齿的,“茯苓白芷你们是从哪儿发现的他?”“后山有个未名湖旁边”犹豫了片刻,白芷还是如实相告,“有几个黑衣人打昏了这孩子,抛到湖中的时候被我和茯苓看见了,这孩子是……”她心里突然一惊,此次围猎来的都是皇亲国戚,而宫里两三岁大的孩子并不多,只有……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