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跟他就这一个显而易见的医学道理来回扯皮,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是我,姜医生……嗯,最近挺好的,你现在在院里吗……不是不是,我和我母亲都挺好的,我等会送个病人去你那里方便吗?你帮忙看看……好,谢谢,大概一个小时後到。”
方引挂了电话,对谢积玉道:“现在出门,我让信息素科的医生跟你说。”
谢积玉眼睛看上去更红了:“是姜舟雨吗?你跟她……现在联系上了?”
“她虽然年轻,业务能力在首都业内都是有名的。她会告诉你,一个beta对你的易感期毫无用处。”
“我不去。”谢积玉陡然倔了起来,退了两步,“姜舟雨不会说出什麽有利于我的话的,但我觉得就是有用。”
方引皱着眉看着他,语气冷硬了两分:“事实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而姜医生说的就是事实。”
谢积玉咬着牙,挤出了几个字:“所以你信她,不信我。”
方引冷冷一笑:“是,所以呢?”
谢积玉的态度陡然弱了好多下去,低声道:“我现在腺体残缺,易感期不会失控了……让我一个人待几天就会好的,你就当不知道吧。”
“你身边堆的都是我的衣服,我怎麽当不知道?”方引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扯了,看着放在不远处桌子上的镇定剂,“你要是不愿意,我有的是别的办法。第一点就是,我不准你再碰我的任何衣服,这些我都拿去烧干净。”
alpha咬着牙,眼睛红得不像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方引叫来了管家,带了两个安保过来把人带走了。
一直站在一边的omega终于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只是语气有些弱:“那个,我觉得谢先生说的可能是对的。”
方引回过头:“怎麽说?”
“当时我被谢先生的母亲找来,说是我跟你比较像,让我安抚他……”omega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他当时闻到我的信息素,表现得特别讨厌。”
“信息素也有喜好问题的,正常。”
“不是这个意思。”omega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苦笑,“是本能的生理抗拒……他当时就吐了。”
方引愕然。
这个距离,他很轻易就能闻到他身上馥郁的玫瑰花香,很是迷人。
一个易感期的alpha面对一个omega的信息素居然会呕吐,跟一个饥饿的人面对大餐会恶心是一样的,着实是难以置信。
方引追问:“难道谢女士没有尝试再找别的omega试一试?”
omega摇了摇头:“当时谢先生吐完之後,似乎是出现了什麽幻觉,对着空气说了一些类似忏悔的话,然後就用花瓶碎片割破了自己的腺体……所以,也没有什麽必要再找omega来尝试了。谢女士前几天让我来这里,不是因为我是omega,而是因为,我跟你还有几分像。”
方引安静地坐在车的後排,白皙的手指轻点膝盖。
他想起了前几天的那个晚上,谢惊鸿用谢积玉的手机打来的那个急匆匆的丶语焉不详的电话。
看来就是这个原因。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姜舟雨看到谢积玉的时候也有些意外,不过表现得倒是相当专业。
方引简单把谢积玉的谬论说了一下,姜舟雨就带着人去了检查室。
一开始方引以为只要说清楚AO之间的信息素和易感期之类的理论就够了,顶多再给谢积玉做一个omeg息素缓释治疗,让他明显体会到前後差别更好。
在此期间,方引去了楼上的骨科诊室,正好同事们都还闲着,便聊了会天。
眼看着楼下时间越来越长,却也没有什麽动静传出来,他有些道不明的不安情绪出来。
“脸色不太好,没事吧?”汤鸿走到他身边,“要不等会下班,我们一起出去吃火锅?就像以前一样。”
“好啊好啊!”梁轩放下了杯子,“好久没有一起聚聚了。”
方引点点头:“也好,你们想吃什麽?我现在是外人,就我来请客吧。”
“这麽好?隔壁新开了一点海鲜火锅,要不是常识下?”
“我听说……”
还没等几人讨论出晚上要吃哪家,姜舟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两人约在僻静的楼梯拐角见面,方引轻声问:“怎麽样?”
姜舟雨深吸了一口气:“情况有点复杂,我暂时还下不了判断。”
这能是什麽复杂情况?
方引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立刻追问:“他不会得了什麽信息素方面的罕见病吧?”
“在五年前,他这个样子确实算是病。只是现在不同了,我已经联系了国外的专门的科研组,或许过几天才会有结论。”
方引紧绷的感觉没有松下来一点:“到底是哪方面的问题?”
“具体结果现在不好说,我等会给你发一份资料,你大概就能理解的。”
姜舟雨忽然无奈地摇了摇头。
“以为你死的那两年,谢积玉那个样子我从同行那里多少也知道了一些。我只以为是他想自我感动,或者严重的赎罪情节干扰了生理状况,才做出那样极端的自残行为来,现在看来倒是一种正常的发展。”
方引想不到什麽样的原因,会让“自残”跟“正常”两个字扯上关系。
姜舟雨苦笑了一下:“所以,谢积玉的话确实不是谬论。”
作者有话说:
尽量写得长一些,在加速完结辣~